听到这,周状和李天友分别走进领导席和干部席,其实说实话,要是真来上厕所的,他们这一段谈话的时间,估计早就拉裤子里去了。这厕所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别人,你要知道你自己的位置,懂得谁是领导!
随即领导席内音乐声响起,他们开始方便。
也就在这一刻,一个想法突然在少扬心中萌生了!
看到周状和李天华关上了门,少扬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机设置了无闪光连续拍照,放在了正对厕所的窗台上,用红色的幕布遮盖了一下。
随后钻进了群众席蹲了下来,闷着不说话。
周状和李天友一边聊天说话,一边抽起烟来。
这厕所有一点设计的不好——通风不畅。不多会儿,领导席和干部席里就有点烟雾缭绕了。
李天友看出了这一点,没擦屁股就从厕所里弓着腰出来,帮周状打开了领导席的门。只见周状躺在太师椅上,脚搭在前边的凳子上,抽着烟很享受的在方便。
“周干事,我帮你打开门,有点烟雾,不好意思。”
周状连忙说:“有劳了,有劳了。”
随后李天友又弓着腰跑了回去。为什么李天友会对周状如此殷勤,毕竟自己是个科级干部,周状只是个科员而已。
周状来自市委是一方面,在机关的同志都会有这种体会,如果你是市直机关的科员,你基本上就可以和区里的科级干部称兄道弟,区里的科员跟街道书记基本就可以称兄道弟了,毕竟上边的市委的干部整天能见着市领导,基层的领导还都是会考虑这层关系的。
其次他表哥李天华特地交代他,现在是他竞选常务副市长关键时期,对市里来人,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
一个方便就进行了几乎二十分钟,少扬先出来了,在周状和李天友扎裤腰带之际,他敏捷的将手机拿起来放进了兜里。
周状和李天华随即从蹲位里出来了,满脸笑容。
走出厕所,在大厅里,李天华又说:“少扬同志,你抓紧回居委会吧,要按照周干事的要求去做,做好人大代表换届选举的宣传工作,好好干,小伙子很有前途。”
此刻的李天友是要赶少扬走,因为他已经在附近的饭店订了餐,招待一下周状,没有少扬的份儿。你陌少扬只不过是我街道下边一个居委会的小干部而已。
周状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也对少扬说:“少扬,回去吧,希望你早一天能当成居委会主任,那时候我就得叫你陌主任了,真心祝福你。哦,对了,李书记,少扬在你的管辖下,你可得多替我照顾照顾!”
李天友握住周状的手说:“一定,一定,你放心。”
少扬内心的恨已经升腾到了极点,但他没有发作。他突然扑了上去抱住了周状,然后说:“周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一个人出门在外,有谁能替我说句话啊,也只有周大哥你了,我太感动了。”
随即少扬流泪了,是真的流泪了,泪水顺着脸颊不止的往下流,然后滴在周状的西装上。
他这泪当然不是感动的泪,是屈辱的泪,是自己面对羞辱还得说人家对自己好的泪!
但这时的少扬告诉自己,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这次以后眼泪将永远跟自己无缘!
他明白此时的自己必须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
“没事啊,少扬别哭,做事情不能冲动,要动动脑子,这当官也是有门道的,你可得要好好研究,要不你一辈子就是个科员,以后有啥事儿就跟我说。”周状拍着少扬的肩膀说。
少扬抬起头来,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说:“不好意思,李书记,周大哥,我一激动失态了,我一定谨记周大哥您的话,那我回去了,你们先忙。”
随即少扬开始往楼下走去。
李天友和周状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李天友一边走,一边摇头,然后跟周状说:“哎,可怜的孩子,没个门路,没个靠山,就是不行啊!”
李天友从会议开始前周状说的那句话中,就听出了周状对少扬有意见,所以一直配合周状来羞辱少扬。就羞辱你了,你又能怎么着?
其实周状做的确实有点太绝了,狗急了还会咬人呢。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汉世祖刘秀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见到一个乞丐饿的快死了,他在街上买了两个馍送给了乞丐,自己也没当回事儿。一年后王莽追杀刘秀,刘秀又逃到了这座城,追兵在后边猛追,刘秀没命的往前跑,但没想到自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他想翻墙过去,但墙太高,怎么也爬不过去,也就在已经能听到追兵的脚步声时,一个乞丐突然出现了,他趴了下来:“就当我是垫脚石,快蹬着我翻过去!”
随即刘秀蹬着乞丐的肩膀翻过了墙,逃了出去。
如果没有乞丐,也许刘秀就死在那里了。
所以说做事不能做绝,要多交一个朋友,不要以为一个地位低下的人就没有用处,一个乞丐有一天也许能帮你一个大忙。
走出马庄街办事处,少扬感觉是从一场噩梦中走出来一样,但又感觉一切不现实,真的有那个厕所吗?难道自己是做梦被人羞辱了一番吗?
但当他打开手机,看到一张张照片的时候,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
少扬在心里对自己说,哭,并不代表我屈服;退一步,并不象征我认输;放手,并不表示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