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巨大的力道扼住咽喉,一刹那剧烈的疼痛袭来。
空气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剧烈的疼痛似乎也渐渐抽离。
翕动的双唇泛起了诡异的青色,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灰。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他不会没有听到吧?顾琰之……而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这一刻,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闷哼。
勒住她喉咙的手陡然一松。
身体软绵绵地瘫到,言茉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
空气猛然呛入,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划过喉口,换来剧烈的疼痛,却依旧无法阻挡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痛,却甘之如饴。
她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茫茫白雾散去,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顾琰之!
他终于来了!
但下一秒,她却陡然睁大了眼睛。
在顾琰之的身后,那个被打倒的凶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里抓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满脸狰狞地朝顾琰之的后脑勺砸来。
小心!她努力张嘴想要示警,奈何干燥的喉咙只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她绝望地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石头就要撞上之时,下一秒,顾琰之突然将她往边上一推。
高大的身形如闪电一般躲开了那一记重击,然后几个狠戾的动作,那个杀人如麻的狂魔,就这么被打趴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等到包公带着其他刑警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只看到墙边,顾琰之正一脸嫌恶地擦着手,而地上,他们的菜鸟宋警官,正用极其不专业的姿势,给凶手戴上手铐。
几名同事见状连忙冲上来按住还在兀自挣扎的凶手。很快,凶手被押上警车带走了。
警方连夜对凶手林汉成进行了审讯,很快他就对自己行凶的行为供认不讳。一切都如同周寒彰推理的那般。
林汉成原来是一名汽车维修员,出生于S市周边的一个小镇,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父亲抛弃,因此母亲将对父亲的怨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从小就虐待他,体罚他,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的内心自卑、阴暗,对女性又是渴望又是厌恶。
他后来交往了一个女友,但他却发现自己对她根本无法人道。身体的缺陷让他更加自卑,进而转变成一种施虐的欲望,他曾对女友下手,而女友却对他进行了辱骂、讥讽,最后带着他所有积蓄,逃之夭夭。巨大的打击让他变得更加阴沉,最后导致工作也出了问题,被修车厂开除。情感与工作的双重打击,让他内心压抑这么多年的挫败感瞬间激发,他将一切错误都归结于前女友,认为自己的一切失败与痛苦都是源于这样的女性。因此,在一次路过偏僻之处,见到一个和自己女友长相相似的女性后,这种怨恨便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杀了第一个人。他发现杀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得到无比的满足,巨大的成就感让他找回了自信,因此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个杀人恶魔,就此诞生。
但根据林汉成的供述,他只绑架杀害了五名女性,并交代了剩下一名的抛尸地点,而这其中并没有顾琰之的未婚妻。
也就是说,顾琰之的未婚妻的这个案子,依旧悬而未决。
犯人已经收押,筋疲力尽的几人走出审讯室。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冬日夜晚的温度极低,言茉单手拢紧了身上的外套,虽然涂上了快速生肌的药物,但受伤的手臂依旧隐隐作痛。
结果一出门,眼尖的包公就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
“那不是顾总的车吗?”包公惊诧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下车,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包裹着那宽肩长腿,一身的寒气仿佛要融入这茫茫黑暗当中。
“他怎么还没走?”
凶手被抓后,顾琰之也来警局录了一份简单的口供,按理来说很快就可以离开了,怎么……
言茉愣住,怔怔地看着顾琰之踏着夜色,穿过宽宽的马路,朝他们缓缓走来。
他这……是在等待审讯的结果吗?
如果今夜他们一直没有出来,他是不是会一直等到天明?
莫名地,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滚过言茉的心头,熨烫得她的心尖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