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盯着孩子的icu费用单发呆——昨晚又花了8200,加上手术欠款10万、房贷6500,还有小雨的术后药费,数字像针一样扎得我眼睛疼。“喂,我是陈铭宇。”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刚经历过手术台和赔偿单的双重暴击,实在没力气再扛任何事。“铭宇,今天必须来公司一趟,董事会有最终决议。”李工的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能听到背景里的争吵,“小心点,张副总今天也在,他是李副总以前的老部下。”张副总?我心里一沉——李党的手已经伸到公司高层了。我看着病床上还插着引流管的小雨,她刚醒,脸色苍白得像宣纸,伸手抓住我的手:“别担心我,去吧,注意安全。”她的指尖冰凉,眼神里却藏着不肯说出口的担忧。赶到公司,会议室的气氛像冰窖。总经理推过来一份文件,标题刺眼:“降职通知书+赔偿追责协议”。“陈铭宇,项目损失80万,你从副主任降为技术部普通工程师,月薪从15万砍到8000,另外需承担10万连带赔偿,分24期从工资里扣。”“凭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文件滑落在地,“项目失败是李党篡改代码、买通客户!张副总就是他们的人,你们这是故意清洗!”张副总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冷笑:“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话,要么签字接受,要么直接辞退,赔偿款一次性付清。”他扔过来一张照片,是小雨和孩子在icu的画面,“你老婆孩子还在医院等着花钱,这份工作可是你唯一的收入来源。”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照片是怎么来的?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10万赔偿+月薪8000,扣完赔偿每月只剩3000多,连孩子一天的icu费用都不够。可我不能失业,一旦没工作,小雨和孩子的治疗费、房贷,还有10万手术欠款,会直接把这个家压垮。“我签。”三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笔都写得沉重。走出会议室,同事们的目光躲躲闪闪,有人偷偷递来一张纸条:“张副总昨晚和李党余孽见过面,你的降职是早就定好的清洗计划。”回到医院时,护士正拿着催款单进来:“陈先生,还欠10万手术费,今天必须交5万,不然明天就停止部分治疗。”我看着催款单上的红章,又看了看保温箱里的孩子——他才两斤八两,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小手攥得紧紧的,像在和命运抗争。“铭宇,怎么了?”小雨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挣扎着想坐起来,“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我把降职的事告诉她,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我没本事,让你和孩子跟着我受苦。现在月薪8000,扣完赔偿只剩3000多,连你的药费都不够。”小雨的眼泪掉了下来,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别哭,我们一起扛。我出院后可以做手工活,你下班了去跑外卖,总能凑够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韧劲,“孩子这么坚强,我们不能倒下。”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双面人”。白天在公司做着重复的基础工作,被张副总故意刁难,让我熬夜改无关紧要的代码;晚上换上外卖服,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夜色里。凌晨一点的街头,寒风冻得我手脚发麻,手机里弹出房贷扣款失败的提醒,还有孩子icu的费用清单,8000元天,像一座永远填不满的黑洞。可就连跑外卖,李党也不肯放过我。有一次,我送完外卖,一辆面包车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把我的电动车撞翻,骑手服磨破了,膝盖流着血。对方下车后只丢下500块:“张副总让我给你带句话,识时务就别再查以前的事,不然下次撞的就不是车了。”我攥着带血的500块,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灯,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回到医院,小雨看到我膝盖上的伤,抱着我哭了:“我们不跑了,不查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就好。”我抱着她,眼泪也掉了下来。可我心里清楚,退缩没用,李党只会得寸进尺。我想起王磊之前藏在我旧电脑里的u盘,里面有李党买通高层、篡改项目、盗窃国家电网数据的证据——这是我唯一的筹码。深夜,我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插上u盘,看着里面的录音和转账记录,手指颤抖。如果我把证据交出去,李党肯定会疯狂报复,小雨和孩子可能会有危险;可如果不交,我们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里,被债务和威胁压得喘不过气。手机突然震动,是匿名短信,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听说你在跑外卖?挺辛苦的。把u盘交出来,我给你30万,够你孩子的治疗费和房贷了。不然,下次就不是撞车这么简单了。”我看着短信,又望向icu里的孩子,他的呼吸平稳了一些,小手似乎动了一下。窗外的天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可我的前路依旧一片黑暗。交还是不交?反抗还是妥协?一边是家人的安全,一边是真相和正义,还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经济重担。我握着u盘,感觉它有千斤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把我逼到了悬崖边。而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这都不是结束,只是更残酷的开始——李党的魔爪,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看见未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