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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立字为据(第3页)

就像刚才王老实出乎意料地说自己不是好人把屋子里所有人都说愣了那样,鲍家福说王老实的这句比西门庆还赖的话也让鲍家的人愣住了。

王老实欺辱了鲍家不假,鲍家也正在向王老实讨公道。向王老实讨回公道是一定的,先不说鲍家现在人多势众,就算在村里也比王家的户烟大。这都不重要,要是没有王老实欺辱鲍家这档子事,两家还会像原来一样相安无事,户烟大户烟小都无所谓的,毕竟平平和和才像过日子的样子,整天争争斗斗的日子还怎么过?既然不争不斗户烟大户烟小有什么关系呢?可出了王老实欺辱鲍家这档子事,户烟的大小就不是无所谓了,而是有所谓,很有所谓!如果只是道听途说疑神疑鬼捕风捉影那还倒罢了,问题是抓住现行了,就占住理了!户烟大,又占理,能讨不回来个公道吗?要是这样都讨不回来个公道,鲍家还不窝囊死了?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按王菜园的说法,干脆都投尿罐子里死了算了!讨公道归讨公道,可是为什么讨公道是不能太说破的!说到底,终究是鲍家的龌龊事儿,能宣扬吗?宣扬一次都等于再把鲍家侮辱一次啊!别人侮辱可以讨公道,也能够说得过去,自家侮辱自家算怎么回事?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而鲍家福不但说了,还说在节骨眼上,这就太傻太笨太蠢了!

我咋比西门庆赖了?王老实心里也十二分的清楚鲍家之所以把他弄起来就是怀疑他跟灵芝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作风问题,土气点说就是**。被人家怀疑倒没啥,就像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俊有丑,有显赫有普通,有走运有背运一样,难免被人家说的。被人家怀疑不等于自己干了,怀疑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故而是不必放在心上的。现在呢?鲍家福居然说他是西门庆!怀疑还只是个假设,说出来就变成真的了。西门庆是啥人啊?不但是好色之徒,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王老实是啥人啊?是个从不招惹是非、老实了一辈子、本分了一辈子、规矩了一辈子的人啊!跟西门庆那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啊!咋能划等号呢???

实际上,鲍家福说完就突然明白过来,咋就说漏嘴了,当然很是后悔,但已经晚了,就像泼在地上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一样。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再忌讳就是欲盖弥彰,就是掩耳盗铃,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鲍家福就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你就是比西门庆还赖!又恶又赖,恶赖恶赖的!

按王菜园的说法,赖放在谁身上虽然不大好可也不算什么,就像身上迸了水,过一会儿就会干的,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也是谁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赖,再加上恶,就严重了,就像身上迸了尿,搁谁都不会高兴的。鲍家福不但说他王老实西门庆,还说他王老实恶赖恶赖的,那就是十恶不赦了!

王老实一辈子没出过彩,可也没被谁数落过,更别提被人家欺辱了。现在,鲍家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毫不含糊红口白牙劈头盖脸地对他狂轰滥炸,太气人了!太气人了!气死人了!气死人了!王老实一着恼话也不说了,也说不出话来了,猝然间一头向鲍家福撞了过去。

鲍家福不防备被王老实撞了个正着,要不是鲍昌海手疾眼快扶住他,他已经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了。鲍家福刚刚站稳,就看见王老实又一头撞了过来。这回鲍家福有了准备,把身子往边上一趔,躲过王老实,再在王老实的后背上用力一拍,王老实哼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王结实知道让老实人生气难,但要是真生了气发起火来肯定是不得了的。他从小到大都很少看到他哥王老实生这么大的气,现在一看他哥恼了怕他哥一时冲动吃更大的亏,很想拦下来,但见他哥并没吃亏就缓了手,也想这样闹也好,要是闹大了更好,那样就把鲍家的设想搅乱了。只要他哥王老实今天能走出这个院子,鲍家再想把他弄起来就难了。不是难在力量不够上,而是难在没有机会上。世上什么都好抓,就机会不好抓。王家经此一劫自然会长出心智来,是怎么都不会再给鲍家机会的!不然的话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那也太笨了!可是,等他看到他哥王老实吃了亏,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依着王结实很想替他哥王老实出气,但也清楚现在王家不是鲍家的对手,再者不管咋说都是王家占了鲍家的便宜,是输理的。俗话说,人怕输理,狗怕夹尾。一个输了理的人没理赖三分偷奸耍滑想使自己承担的罪过轻一些可以理解,但再拳脚相向就太过分了。王老实本来就怀疑他哥王老实跟鲍家的灵芝娘不清不白,刚才听王老实出人意料地说自己不是好人,不要说鲍家的人,就连他自己也确信他哥王老实确实不是好人,至于他哥王老实后来说的没干啥赖事,他跟鲍家的人理解的一模一样,那就是狡辩!还是越描越黑的狡辩!不过,目下要紧的不是指责他哥王老实——既不是指责他哥王老实的时候,也不是指责他哥王老实的地方——而是赶紧把场面稳定下来,要是不然别说他哥王老实吃亏,说不定连他都一样得吃更大的亏!于是,王结实再顾不上替他哥王老实出气了,慌忙一边把他哥王老实扶起来,一边焦急地问,哥,碍事不碍事啊?

王老实的嘴不知磕在哪里,虽然流出血来,但看上去没啥大碍。

王结实放了心,这才一边帮他哥王老实擦嘴角一边说,说事只管说事,动啥手啊?听上去是在抱怨他哥王老实,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是在责怪鲍家福。

谁先动的手啊?鲍家福自然不服,气愤愤地质问。

王结实明白鲍家福质问的是这次先动手的人,知道是自家理亏,却故意往前说,道,我没来的时候呢?

鲍家福没想到王结实会这样说,支吾了一下说,那是他撅我。

谁撅你了?王老实缓过来,接口道。

你!

我咋撅你了?

好好的,你叫我狗干啥?

你不叫狗吗?

那是我的小名。

小名咋了?小名不是给人家叫的咋的?

那也不是给你叫的。

我就叫了,你咋的吧!

我揍你!

你打吧,你打死我吧!

你当我不敢啊?

敢你打啊!

打你你照样得挨着!

你打呀,你打呀!

好了!鲍家林不耐烦地大声制止。刚才王老实说走了嘴说自己不是好人的时候,他觉得终于等到了时机,突然出手迫使王家就范,眼看事情就能有个了断了,就好像一扇门刚刚开了一道缝,不料被鲍家福冷不丁的一句西门庆全关上了。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趁着门还没有关死之前立即扳回来,岂料他兄弟鲍家福居然糊里糊涂地跟王老实打了起来,幸好打得很快也不算厉害才没闹出大乱子。这就算了,正要切入正题,鲍家福又糊糊涂涂地跟王家理论起谁先动手来。对王老实恨之入骨他能理解,但单是恨又能怎么样呢?必须讨回公道!公道怎么讨?处心积虑地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才在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马上就要割他的肉了,你还理论那些个皮厚皮薄干什么啊?真是不识时务不知进退不分轻重!

整整一个上午鲍家林都不怎么说话,骤然一声断喝刹那间就把屋子里的人都镇住了。没谁在吭声,都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

鲍家林用眼睛扫了扫,最后直盯着王结实说,事儿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再说也是这样。你看咋办吧。声音不高,但很是有力。

王结实听了心里明了,再想搅合已经不可能了,眼下只能老老实实地认了。就说,你说个数吧。

说啥数啊?我就给她拾掇个灯泡,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王老实冤屈地叫起来。

鲍家林皱了一下眉,扫了扫鲍家福和鲍昌海,又扫了扫王老实,道,看着他!然后对王结实说,走,咱到院里说话。又说,盛德,你也来。

三人走到院子里一个僻静的地方站住了。

鲍家林看着王结实说,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出了家丑总是得遮一遮的,你说是不是?

王结实点头道,是。俺哥他是一时糊涂……

鲍家林马上把伸开的手掌对他竖起来,同时扭过头去。

王结实会意,说,好,不说了。你说个数吧。

鲍家林这才转过头来,说,都是街坊邻居的,我也不想使你为难。说完把伸开的那个手掌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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