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吴晶想起了刘莉,就对男人说:“你帮帮刘莉吧,她现在特难,帮帮她吧。”
“我怎么帮?那是领导定的调子,没法帮。”男人瞪了一眼吴晶说。
“你是领导的大红人,管预售,管报建的第一股股长,你能帮的。刘莉是我朋友,你帮帮她吧,起码可以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做呀?”吴晶还在哀求。
“她现在该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她,还要让她感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这个女人你别看她平常很谦虚,很有礼貌,骨子里她就是个精神贵族,高高在上,谁也瞧不起。我早就盼望她有灾难,总算等到了,活该!”那男人好像和刘莉有杀父之仇似的,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痛快。
“她人漂亮,会穿衣服,又有修养,还有钱。我们女人都把她当成偶像。”吴晶说。
“她要是没有高人指点,很快就会破产,很快就什么也没有的啦,到时候你就成了她的偶像啦。”那男人继续说。
吴晶惊愕万分:“啊?”
这个男人就是住建委第一股的股长冯一宽,快50岁。他和吴晶的地下情已经有五六年了。那时候吴晶刚离婚,丈夫走了,自己带着孩子,生活很困难。但是吴晶的舞跳得很好,她就在舞厅里陪跳,挣点生活费。一天夜里冯一宽和一帮人被开发商拉来吴晶陪跳的舞厅,别人跳得很兴奋,三步、四步、喳碴、拉丁,又回到华尔兹,轮了个遍,可冯一宽什么也不会,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茶。吴晶见状就走了过去陪他说话,后来又教他跳舞。吴晶很会教人,几支曲子下来冯一宽就学会了简单的四步、三步,以前也有人教过他,可就是学不会,今晚吴晶让他学会跳舞,还拉着他合着音乐在舞池里转来转去,他陶醉了,舞中他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吴晶,他也要了吴晶的电话。两个人从那以后有了来往,终于有一天夜里冯一宽把吴晶带到这栋别墅里来。说实话在吴晶之前冯一宽还真的没有婚外情,他老婆虽然不是漂亮,但也贤惠,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他还有个儿子,正在北方上大学,如果不是遇到吴晶,他还是家里的好男人。谁想到吴晶把他改变了,让他有了外遇,也让他的生活充满了**。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吴晶就让他尽情享受到温顺、欢快、**、燃烧,就像吴晶教他跳舞一样,引领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进入、翻腾,带着他好像在大海里游泳、跳跃、潜水,他们穿过平静海湾,历险惊涛骇浪,最终看到了绚丽彩虹。那一夜完毕之后,冯一宽自己哭了,他搂着吴晶说:“我再也回不去了,你给了我男人最大的乐趣,我是男人,我不能品尝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就把它扔了。吴晶,你能答应我吗?我们常常在一起。”
吴晶顺从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吴晶有了这栋别墅的钥匙,多的时候她一周来二次,少的时候一周也要一次。吴晶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明白自己的状况,她万幸自己遇到了这个男人,他能把处在生活底层的自己拽上来,她一定要死死地抓住他,让他救自己。当然,吴晶在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同时,更明白自己不能要什么。这么多年,吴晶只扮演一个顺从女人角色,她温柔似水,顺从像羊,忠诚如狗。她和冯一宽在一起就一个目的,让他快乐。她从不提要求,她每一点所得都是冯一宽主动给她的,每一点得到她都感激万分。渐渐地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了,别墅里不仅仅是他们快乐的欢场,还是他们另一个家,从中他们得到了家的温暖,家的稳定,他们像极了亲人。渐渐地冯一宽觉得要给这个女人更多关怀,她可是自己的亲人啊!终于又有一天,冯一宽对吴晶说:“你别去陪跳了,我把我们住建委隔壁的铺子盘了下来,你在那开一间文印社吧,别人来我们这里办事,肯定要复印、打字。我去过很多地方,住建委旁边都有文印,生意都很火,你在那开文印一定生意好的。”果不其然,吴晶开文印社第一个月就挣了10000元,是她陪跳的三倍。冯一宽总是教吴晶:该进台大图复印机了,吴晶就赶紧去买;冯一宽说该进台激光彩印机了,吴晶就赶紧去买;冯一宽说要进台图册装订机了,吴晶赶紧去买。冯一宽就这样每每到外地看到文印社开展什么新业务,他就回来复制,也让吴晶拓展什么新业务,使得吴晶的文印社在坪县总是业务最全的一家,质量最好的一家。当然,来找冯一宽办事的人也会总是听到:“去旁边复印资料。”很快,住建委第一股的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学:“去旁边复印资料。”吴晶的文印社实在太方便了,质量太好了,慢慢地住建委其他股也不停地听到:“去旁边复印资料。”如今去旁边复印资料,打印文件就成了来住建委办事人的固定思维。
吴晶从此过上了富足人的生活。
吴晶渐渐地从冯一宽中品到了他的精明、远见和一种男人的坚强。她对冯一宽也不知不觉中从开始的需要,递进到佩服,进而有了情愫,进而有了爱。冯一宽也从与吴晶的交往中从开始的兴奋、惊奇,变成了习惯、应该、服从,进而成了命令。
这一次吴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好朋友刘莉的绝望,也想求冯一宽帮帮刘莉,但是一看到冯一宽的反对,她马上转变了态度,吴晶想想刘莉的优越感,顿时也顺应着冯一宽:“活该!”
冯一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说谁活该?”
“刘莉。”吴晶马上回答。
冯一宽笑了,他轻轻地摸着吴晶的脸颊笑了,笑完之后,他还说了一句:“难怪我黏着你,就你聪明,刘莉活该!”
冯一宽和刘莉10年前就有交往了,但是谁也不知道10年前的那次见面,刘莉给了冯一宽强烈的印象,还在他内心深深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次,刘莉是跟着董事长王虹去看她们刚买下的土地,那个年头有钱人到坪县投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王虹、刘莉她们被当成招商引资的贵宾。那时候,冯一宽还不是股长,只是一般的工作人员,他和工商局、税局等一些部门人员被叫到土地现场解释一些问题。
那天去的都是男人。
那是夏天,刘莉穿着一条Versace的粉色真丝无袖超短连衣裙,肩挎着褐红色LV包包,戴着一副Prada普拉达墨镜遮住半边脸,就在她抬手把墨镜刚刚摘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种女人在坪县第一次看见,她是电视里的女人,太洋气了,太漂亮了,太优雅了。那一年刘莉30岁刚出头,她可真的是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王虹50多岁了,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刘莉身上,她太精致了,太完美了,太超乎想象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刘莉。”王虹的话音刚落,“刷”的一下,六七双手一起伸到刘莉面前。刘莉笑了,她伸出一只手,俏皮地在他们每只手上轻轻地触拍了一下,在场的所有男人的心更被她挠了一下。
王虹又说:“以后刘莉在这里管这块土地的开发,你们可要帮帮她呀。”王虹的话,引来一片争先恐后的回应。
“我们上门办营业执照。”工商局的人说。
“税务登记证,半天帮你们办妥。”税务的人说。
“刘总,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我马上给你协调。”管招商的人说。
王虹和刘莉她们在那待的时间很短,冯一宽特别留意她们临走的时候,刘莉转身的那一刹那间的气势。只见刘莉的高跟鞋一蹬,腰一挺,眼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转了过去,然后刘莉甩手就钻进了奔驰车,车子绝尘而去。
“这个女人,嗻,嗻,嗻……”有人赞叹。
“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她穿的裙子,只到大腿上,露出的大腿又长、又直。”另一个男人说。
“这种女人,我只在电视里看见。”还有人说。
但是,刘莉就是那个转身的动作,却在冯一宽心里狠狠地挖了一个深深的洞,他觉得这女人太气傲了,太高高在上了,冯一宽顿时产生一个让自己也吃惊的念头,有机会治治一下这个女人,那才叫一个“爽”呢!后来刘莉真的来到坪县做开发商,冯一宽的想法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再后来冯一宽升官了,当了股长,这地方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占上风,开发商在官老爷面前就是一只苍蝇,他们根本不想去理睬你。这不,刘莉每每来办事已经是祈求的眼神,嘴里说出的也是哀求的语气,但是,这在冯一宽的心里远远不够的,如今他的要求更高了他想看到刘莉破产,特别想看到刘莉破产的那个完整的过程,那才是痛快呢。如今刘莉有大难了,太好了,他就要看到刘莉破产的那一天了,就要看到刘莉从痛苦到死亡挣扎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