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玉女宗宗主大殿中。
顾轻寒没有坐那张宗主大椅,而是带着林落尘来到偏殿落座。
她跟林落尘虽然没有知根知底,但也了解这小贼的癖好。
自己真坐上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兴致勃勃呢?
“刚刚谷长老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林落尘笑了笑道:“那女人让我离开你,不然就对我不客气,我怎么可能答应嘛!”
“看来她不仅仅是贪心,怕是还有点其他想法,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顾轻寒眼神冰冷,点了点头,有些难以启齿道:“她似乎。。。。。。
风雪在山巅打了个旋,又落回人间。陈默没有动。他仍站在那片曾吞噬林小满的冰岩之上,指尖残留着终端屏幕的微温。那一句“我在”像一粒种子,深埋进骨血里,无声生长。夜空浩瀚,星河如织,北极星的光穿过亿万公里虚空,落在他肩头,仿佛某种古老的见证。
他缓缓跪坐下来,不是祈祷,而是倾听。
耳边只有风,可心底却响起了无数声音??那些被烧毁的话语、被压抑的呜咽、被粉饰的谎言背后真实的颤抖。三年前,他们把痛苦塞进焚化箱,以为火能净化一切;如今才明白,火只是转移了重量,而林小满,用她的存在接住了所有坠落的灵魂。
她不是神。
但她成了桥梁。
陈默闭上眼,任寒意渗入四肢百骸。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小满的模样:瘦小的女孩蜷缩在实验室角落,脚上的帆布鞋破了个洞,手指紧紧攥着那台老旧磁带机。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人类集体沉默的容器,更不知道,一句“我说不出口”,会演化成一场席卷文明的情感革命。
而现在,她走了。
不是消亡,而是跃迁。
如同一滴水汇入海洋,又似一颗种子飞向星野。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轻,混在风里几乎听不见。
“你说你不是答案……可你明明就是。”
“你让我们看见了问题本身有多沉重,也让我们终于敢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
远处,昆仑山脉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宛如一条沉睡的龙脊。学院的方向传来隐约的诵读声??那是孩子们在练习“真实语录”。不再是被迫忏悔,也不是表演式坦白,而是一种新的语言习惯:诚实不再被视为软弱,而是勇气的起点。
李昭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也许我们从未真正理解共感的意义。我们总想测量它、控制它、利用它。可林小满教会我们的,是让它自由流动,哪怕流向痛苦。”
陈默站起身,拍去衣上的雪。他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再回到从前。
政客们依旧撒谎,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家庭依旧争吵,但有人终于说出“我嫉妒你”而不是“你不懂感恩”;学校仍在评分,但有老师坦承:“我偏爱某个学生,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
改变不是轰鸣的雷电,而是细雨般的渗透。
他走下山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校园铜铃轻响,阿岩正蹲在井边洗漱,看见陈默,抬起头,咧嘴一笑:“老师,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
“梦见我和弟弟一起游泳,他没死,我们还比赛谁憋气久。”孩子声音很平静,“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我现在不怕想了。因为……我不是凶手,我只是来不及救他。”
陈默心头一震。
这不是忏悔,是和解。
他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什么也没说。有些话不需要回应,只需存在。
回到房间,终端再次震动。这次是一封加密日志,来自南极科考站残余数据备份。标题只有两个字:**回声**。
他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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