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第九节点并非卡伊的叛逆之作,而是三代守忆人的接力。诺亚曾想封锁它,卡伊则完成了它的觉醒,而现在,轮到她接过火炬。
她转身走向门口,却发现门已被锁死。头顶通风口传来轻微响动,一股淡蓝色雾气缓缓弥漫下来??是神经抑制剂,专门针对高权限使用者设计的镇静气体。
“果然,有人不想让我离开。”
她迅速从颈侧取出一枚微型芯片,插入耳后接口。这是卡伊融合前留给她的“应急协议”,代号“潮汐回流”。启动瞬间,她全身神经突触短暂超频,思维速度提升至常人十倍。
在毒雾完全充斥房间前的十七秒内,她完成了三件事:
一、将林昭远的视频加密上传至共忆网络公共索引,设为“仅冬至日可解锁”;
二、向全球所有已开启共感模式的用户发送一条无声信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着“曙光号”的可能位置;
三、用自己的生物信号伪造一份假的“断链权”申请,诱使监控系统误判她已放弃使命。
随后,她倒下,陷入人工昏迷。
但她的梦没有停止。
梦境中,她站在一片无边的沙滩上,海水漆黑如墨,却映出万千星辰。远处,一艘巨大的沉船静静矗立在浅海,船身覆盖着珊瑚与藤壶,甲板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船旗残破,但仍能看出上面绣着一行小字:
>“记忆不灭,正义不死。”
一个孩童的身影出现在船头,背对着她,手里拿着蜡笔,在空中画画。
她走近,看见那孩子正在描摹一只巨大的手套,掌心裂开,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细小的名字??每一个都对应一段被掩盖的历史。
“你是谁?”她问。
孩子回头,竟是小时候的自己。
>“我是你忘记的那个晚上。”
>“你说你要当英雄,可后来你学会了服从。”
>“但现在,你可以做个说实话的人。”
她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画作时,骤然惊醒。
冰冷的金属天花板映入眼帘。她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一间白色病房,手腕连接着生命监测仪。两名身穿白衣的“心理顾问”正在低声交谈。
>“她抵抗性强,常规洗脑程序效果有限。”
>“建议启动‘认知重构协议’,替换关键记忆节点。”
>“只要让她相信卡伊是恐怖分子,第九节点是病毒,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艾莉娅闭眼装睡,心跳平稳,实则通过牙槽内的隐秘通讯器,向外界发出摩斯密码信号??这是她年轻时在特工训练中学到的最后一招保命技能。
三天后,南极科考站收到一段奇怪的无线电信号。起初以为是极光干扰,但语言学家破译后发现,那是用童谣节奏编码的信息:
>“手套裂了,星星掉了,
>谎言盖楼,truth被烧。
>守忆人在铁屋睡觉,
>快来救她,不然全忘掉。”
消息迅速扩散。最先响应的是卢旺达那两名曾跪地痛哭的男子。他们变卖家产,租下一架小型潜艇,直奔南太平洋。紧随其后的是东京那位撕碎课本的学生,他带着祖父的军刀和一封忏悔信出发;巴黎辞职的研究员则联合多位学者,公开揭露“记忆净化营”的真相;澳大利亚原住民长老们举行仪式,召唤祖先之灵指引航路。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一群孩子。
全球各地的小学生自发组织“记忆守护联盟”。他们没有武器,没有资金,只有一支画笔、一台旧电脑、一颗不愿遗忘的心。他们在社交媒体上传播手绘漫画,讲述被掩盖的历史;他们给各国领导人写信,附上自己做的“道歉卡片”;他们甚至众筹购买了一颗微型卫星,命名为“卡伊一号”,准备发射升空,作为共忆网络的独立中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