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光脑,指尖快速操作几下,將一个缩小的光屏直接移到了闻溪眼前。
光屏上显示的是一张清晰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副画。画中的主角正是闻溪。
夕阳的金辉勾勒著他清瘦的轮廓,他微微侧身倚靠在石柱上,低垂著眼,唇边抵著那只小小的口琴。画师把那瞬间的氛围感被捕捉得淋漓尽致。
闻溪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冷淡地侧头看向谢知裕。
谢知裕晃了晃手中的光脑,“看,我昨晚熬通宵画的,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幅画。”
系统懒洋洋地飘在意识空间里,隨手划拉出谢知裕的信息。
这傢伙,只要跟艺术沾边,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嘖,金毛的精力真是旺盛。
闻溪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课本,毫不客气地撞了一下谢知裕放在他桌面上的手腕:“拿走,別碍事。”
谢知裕非但不恼,反而顺势收回了光脑,歪著头凑近闻溪,“闻溪,后天那个演奏表演,你有兴趣吗?我邀请你做我的搭档,我们一起上台。”
他想像著闻溪再次吹响口琴的画面,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闻溪翻开课本到指定页,头也不抬,“不愿意。”
谢知裕的热情瞬间被泼了盆冷水,一时哑然。
过了几分钟,他像是缓过劲来,不死心地再次凑近,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惋惜。
“为什么?你那天在夕阳里吹口琴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神。”
他靠得太近了,闻溪眉头微蹙,一个胳膊肘將他隔开,“不感兴趣。”
谢知裕被推开,看著闻溪已经低下头,开始认真在笔记本上记录著教授讲解的內容。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识趣地把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下课后,闻溪习惯性地挎上单肩包,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校门口,拿闻敘白派人准时送来的午餐饭盒。
谢知裕跟在他身后,鍥而不捨。
“闻溪,”他跟在旁边,“你骗我,你根本不是对音乐不感兴趣,你就是单纯地不想搭理我,对吧?”
意识里,系统乐得打滚:哈哈哈,这金毛还挺聪明。
谢知裕走在闻溪身侧,几乎半个身子都倾向他这边,“你知道吗?后天谢珣还有你哥闻敘白他们都会来的,你再考虑考虑我的邀请?”
他一路嘮嘮叨叨,那执著劲儿简直和当初的祁彧有得一拼。一直到了校门口,闻溪一眼就看到了停在熟悉位置的车,以及站在车旁等候的司机。
闻溪停下脚步。谢知裕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闻溪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扯下自己肩上的单肩包,看也没看,就朝著身侧还在说话的谢知裕甩了过去。
谢知裕反应快,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飞来的包,一脸错愕。
闻溪则径直走向司机,接过对方恭敬递来的精致餐盒。然后,他拎著餐盒,转身,一步步走回到抱著他书包,还有些懵的谢知裕面前。
他站定,抬起眼,那双灰濛濛的眸子冷冷地看著谢知裕。
“闭嘴。”
谢知裕下意识地抿紧了唇。他其实很想问:如果我闭嘴了,你就会答应吗?
但看著闻溪,他最终还是把那句话老老实实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