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深海。
感官被无限放大,又被汹涌的浪潮反覆淹没。
一次又一次。
温软的唇触碰在他脆弱的颈后。
这明明只是一个临时標记。
巨大的疲惫感,几乎要將他拖入永恆的黑暗。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一个温凉的触感,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一个吻。
带著一种与此刻狂暴氛围格格不入的,近乎小心翼翼的珍重。
闻溪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是谢珣近在咫尺的,轮廓深刻的下頜线。
他几乎是本能地,在那温凉的唇瓣撤离的瞬间,突然张开嘴,咬了下去!
一丝血腥味在唇齿间瀰漫开来。
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弦,应声而断。
……
再次恢復意识时,耳边是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首席,如要確保样本的准確性,必须得抽取腺体样本。”
闻溪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手背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他微微转动眼珠,看到阿纳莱正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手臂上抽出一管血液。
谢珣就站在床边不远的地方,身形高大挺拔,军装一丝不苟。
闻溪掀开眼皮,目光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那双眼睛里的混沌风暴已然平息,恢復了深潭般的幽邃与冷静。
易感期,应该是过去了。
阿纳莱收好血样管,一回头,“小闻溪,你醒了?”
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如释重负。
闻溪抬起没被抽血的那只手,有些无力地放在额头上,慢悠悠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阿纳莱看看闻溪,又看看旁边沉默的谢珣,眼珠一转,立刻夸张地抱起自己的医疗箱,“哎呀呀,我们当医生的就是劳碌命,忙得很嘞。走了走了。”
他一边大声说著,一边脚下生风地溜出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对谢珣挤眉弄眼。
厚重的房门轻轻合拢,房间里只剩下闻溪和谢珣。
一站,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