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盯著谢知裕看了几秒,隨即移开视线,仿佛对方只是空气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管家適时上前一步,“二殿下,闻少爷是公爵殿下的客人。”
谢知裕被闻溪那无视的態度刺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
他前几日离校去参加音乐会,回来后就从闻予安口中听说了这个真少爷,闻予安言语间多是委屈和不忿。
但此人和闻予安口中的人相差很大。
小叔的客人?什么样的客人能让小叔如此礼遇?
谢知裕转头问管家:“小叔现在何处?”
“二殿下请在此稍候片刻,公爵有重要公务正在处理,不便打扰。”管家隨即示意侍者为谢知裕奉上热茶。
谢知裕只得在距离闻溪不远处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这才注意到面前巨大的茶几上,那琳琅满目、过分醒目的各式樱桃製品。
吃的喝的,甚至还有几个小巧玲瓏的樱桃摆件……这阵仗,与其说是待客的点心,不如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献礼。
他心下好奇更甚,下意识地伸手想拿起一个问问管家。
就在这时,闻溪似乎被他的动作吸引,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谢知裕身上。
管家恰到好处地低声解释:“这些都是公爵殿下特意为闻少爷准备的。”
谢知裕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
管家不再多言,垂手侍立。客厅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恰在此时,楼梯方向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带著无形的压力。
谢知裕立刻站起身,“小叔。”
谢珣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目光先是极快地掠过沙发上的闻溪,少年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的疏离模样。谢珣隨即转向谢知裕,“什么事?”
“父亲让我来提醒小叔,后天的家宴,请您务必出席。”
“知道了。”谢珣頷首。
谢知裕匆匆告退,离开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闻溪安静坐著,像一幅清冷又矛盾的画。
谢珣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闻溪?又怎么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客厅重新只剩下两人。
谢珣走到闻溪面前,目光扫过那满桌未动分毫的樱桃製品,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喜欢?”
他记得上一次,少年似乎並不排斥。
闻溪抬起眼皮,灰眸对上谢珣深邃的黑眸,没有回答关於樱桃的问题,只是提醒道:“一个小时。”
言下之意,抓紧时间。
谢珣抬手轻轻一挥。侍立在不远处的管家和侍者们立刻无声而迅速地退出了客厅,门被轻轻带上。
“需要去楼上休息室吗?那里更安静。”谢珣问。
闻溪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尖撕开了颈后那片近乎隱形的抑制贴。还未消失齿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带著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摇头,意思很明確:就这里。
谢珣眸色深了深,依言在闻溪身侧坐下。两人之间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沙发柔软的凹陷却仿佛將彼此拉近。
没有多余的动作,属於顶级alpha强大而独特的信息素却已悄然瀰漫开来,如同无形的网,温柔而强势地將闻溪笼罩。
那熟悉的气息丝丝缕缕渗入皮肤,闻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身体像是被唤醒了某种记忆,泛起细微的酥麻感,后颈的腺体也隱隱发热。
“今天只是信息素接触,舒缓为主。”谢珣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低沉悦耳,“临时標记最好隔一天再进行。”
闻溪蹙了下眉,显然对这个效率不满:“为什么?”
谢珣侧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闻溪那张精致的侧脸上。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和上面新鲜的標记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你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