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將那具白骨身上的金链子取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轻,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仿佛那不是一串金属,而是承载著一个完整生命的重量。
链子在灰濛濛的天光下闪过一道黯淡的光,被她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冰凉的金属贴上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慄。
做完这一切,扶光站直了身体。
她面对著那一片被她整齐码放好的同伴们——那些包裹著灰烬的布包,和那一具具被整理过的尸体。
她缓缓抬起手。
风停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废墟、焦土、尸骸,一切都静止在这片灰色的天幕下,没有任何变化。
扶光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曾经可以翻云覆雨、可以建立起坚固壁垒保护同伴的手。
现在,它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声音乾涩。
扶光不信邪地又挥了一次手,这一次,她用尽了力气,甚至能听到自己手腕处骨节发出的轻微声响。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绝望,开始从心底最深处,一寸一寸地蔓延上来,冰封住她的四肢百骸。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林溪,那双原本在末世里磨礪得坚韧不屈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破碎和无助。
“为什么……”
扶光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向林溪走近一步,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
林溪没有回答。
她只是安静地走上前,在扶光面前站定,然后张开双臂,轻轻將这个摇摇欲坠的身体抱进了怀里。
很瘦,硌得人生疼。
身体还在因为脱力和伤痛而微微发抖。
这个拥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扶光僵硬的身体在接触到那片刻温暖的瞬间,彻底垮了。
她依旧直直地望著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什么怪物。
“我的异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