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叠得整整齐齐,连包装都没拆的男士加绒保暖秋裤。
凌彻捏著那包秋裤,感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都在这温暖的恆温大厅里,被无情地反覆碾压。
“我不要!”他几乎是咬著牙把东西扔回给周北南。
周北南稳稳接住,又塞了回去,语气诚恳:“穿吧,你看你嘴唇都冻紫了。”
凌彻:“那是口红的顏色!”
温予涵终於整理好了他的袖扣,他轻轻抬起手,指了指窗外。
“起风了。”
海面上果然起了波澜,游轮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沈子木也结束了观察,他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根据气象预报,今晚会有七级大风,体感温度会降到零下十度。”
凌彻:“……”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参加庆典的,是来参加兄弟们为他精心准备的批斗大会的。
林溪在一旁悠悠开口:“其实,关节受寒是不可逆的损伤,会导致关节腔內滑液分泌减少,软骨磨损加剧……”
她还没说完,凌彻已经一把抢过周北南手里的秋裤,转身就朝著洗手间的方向大步走去,背影带著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陆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穿著华丽的礼服,觥筹交错,优雅得体。
周北南看著凌彻的背影,感慨地摇了摇头:“唉,这该死的兄弟情,总是需要我来守护。”
眾人齐齐点头。
周北南:“走走走,庆典快开始了,我们等会还得去甲板上占个好位置看烟。”
陆阮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有烟?”
“当然,”周北南得意地一挑眉,“我早就把庆典的一系列流程研究透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朝著甲板走去。温予涵不远不近地跟在林溪身侧。
沈子木则落后半步,低声问温予涵:“你刚才说起风了,是真的吗?”
温予涵偏过头,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假的。”
沈子木瞭然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维繫脆弱兄弟情的必要粘合剂。
等凌彻黑著脸从洗手间出来时,腿上已经多了一层温暖的束缚。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人群里,抢过周北南手里的一杯橙汁,一饮而尽。
喝出了一种慷慨悲昂的感觉。
周北南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