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后,你还是不喜欢我,也没关係。”
这话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苏韵的心上。
不疼,但是酸涩。
“可是,我会觉得愧疚。”
苏韵垂下眼,看著自己磨旧了的帆布鞋尖。
“云澍,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同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带著对你的愧疚。”
他说他会付出,让她不用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別人对她的每一分好,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想著要如何加倍偿还。
亲情是她还不清的债,她不想再欠一份或许同样还不清的情债。
如果真的这样过很多年,这对云澍太不公平了。
她不能这样自私。
苏韵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以后你的礼物我不会再收了。”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很有分量。
这是她划下的界线。
“云澍,或许等我长大以后,等我考上理想的大学,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和家人的工作,有了足够的底气和想要找一个人共度余生的想法时……”
苏韵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更准確的语言。
“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再见面,而你……还愿意的话,我会尝试。”
“但那个时候,我们是平等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方在仰望,一方在俯身。
不是单方面的喜欢,更不是单方面的给予。
她要的感情,是两棵並肩站立的树,根在地下相交,叶在云里相触。
而不是一株攀附著另一株才能生存的凌霄。
云澍安静地听著,没有插话。
他握著那杯热饮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塑料杯发出了轻微的“咔”声。
苏韵的话说完了。
空气中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街道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是一种令人侷促的安静。
苏韵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打著胸腔。
她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就在她准备再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片沉寂时,云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