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最终还是答应了赵阳朔在射击馆的比试。
不是她突然被激起了好胜心。
纯粹是因为凌彻这帮人太能磨了,从周一磨到周五,说破了嘴皮子,非要拉著她来看一场“单方面碾压”。
他们对林溪的射击天赋,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每次带林溪出来溜溜,都能收穫路人甲乙丙丁惊为天人的表情,这让他们几个与有荣焉,感觉自己倍儿有面子。
周六,射击馆。
陆阮也破天荒地请了钢琴课的假,兴致勃勃地跟了过来。
她没见过林溪玩这个,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馆內迴荡著零星的枪声,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赵阳朔早就到了,已经换上了一身专业的射击装备,护目镜、降噪耳机一应俱全,整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颇有几分架势。
他看见林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嘴角一撇,从枪架上取下一把训练手枪,耍了个帅,然后“啪”地一声扔在林溪面前的桌台上。
“来比比?”
他的语气带著一丝刻意的挑衅,似乎想找回几天前丟掉的场子。
林溪连护目镜都没拿,只是瞥了一眼那把枪,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把它推了回去。
“等一会,我先歇会儿。”
她的动作很轻,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出现。
赵阳朔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她居然敢这么瞧不起我”,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果然又这样。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敏锐得可怕,尤其是在感知林溪对自己的態度上。
她看自己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躺在摇篮里、挥舞著小拳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娃。
充满了纵容,以及一丝丝……懒得计较的敷衍。
哎。
赵阳朔在心里嘆了口气,挠了挠头。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宽容、太有风度了,居然能忍受这种態度。
“行。”他把枪收回来,抱在胸前,“那你等会一定跟我比,別又到最后找藉口说不比了。”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异的恳求。
林溪对著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赵阳朔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上,憋著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射击位,开始自顾自地做准备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