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七十大寿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宴会地址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人头攒动,衣香鬢影。
林家作为金字塔顶尖的家族,想来攀附的人多如过江之鯽。
林溪和林聿刚一踏入会场,林聿就被一群上来套近乎的生意伙伴和世家子弟围住,瞬间脱不开身。
林溪乐得清静,她提起定製礼服的裙摆,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很快就在角落的休息区找到了自己的小团体。
凌彻、周北南他们正霸占著一整张长形软沙发。
林溪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抬眼就对上一双喷火的眼睛。
赵阳朔。
他正襟危坐,穿著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崭新西装,头髮梳得油光鋥亮,活像个要去英勇就义的鵪鶉。
林溪挑眉,“呦,赵锐哥终於把你从训练营里放出来了?”
为了他那辆宝贝机车,赵阳朔被他哥关了结结实实一个多月,连高中开学典礼都错过了。
赵阳朔重重地哼了一声,下巴抬得老高:“林溪,你给我等著!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经过这次磨礪,我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周北南就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诚恳地问他:“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赵阳朔一愣:“你整容了?”
周北南摇了摇头,嘆息:“我没有整容,就像你也没有变强一样。”
“噗嗤。”陆阮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阳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时,温予涵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甜点和切好的水果。
他自然地在林溪身边坐下,將托盘放在他们面前的矮桌上,然后拿起一只饱满的橘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剥起来。
赵阳朔的气焰被周北南一句话浇灭,只能化悲愤为食慾,伸手就要去抓最大的一块提拉米苏。
凌彻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这是温予涵拿给林溪的!”
赵阳朔委屈地缩回手,“我就吃一块怎么了!”
温予涵已经剥好了一瓣橘子,上面白色的橘络被他细心地清理得乾乾净净。他把橘瓣递到林溪嘴边。
林溪张嘴接住,甜意在口中化开。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走了过来,脸上堆著热情的笑。
“温少,久仰大名,我是恆科集团的王总,家父常常提起您,说您年少有为啊。”
温予涵放下手里剩下的橘子,將装著剥好橘瓣的小碟子推到林溪手边。他站起身,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檳,朝对方举了举。
“王总客气了。”他的应对得体又疏离,既不失礼数,又带著一股不容人轻易亲近的气场。
寒暄几句后,他才对林溪他们说:“我离开一下。”
林溪摆摆手,“去吧。”
周北南看著温予涵游刃有余地融入不远处的商业圈,忍不住感慨:“我听我爸说,温阿姨已经开始把温家的核心產业交到他手上了。哎,估计以后温予涵能陪我们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林溪靠著柔软的椅背,目光追隨著那个已经初具挺拔身姿的少年背影。
他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抱著机器人掉眼泪的小男孩了。
记忆里,原著中的温予涵此刻应该因为腿疾,正坐在轮椅上,用阴鬱的目光窥视著宴会的一切,满心都是毁灭的念头。
可现在,他站在灯光下,从容不迫,意气风发。
是一个温润如玉,前途无量的少年。
这样,挺好的。
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