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借著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身边的景象。
周北南呈一个扭曲的姿势被挤在墙角,半边身子都悬空著。
始作俑者沈子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间,一条腿搭在凌彻刚才躺过的地方,另一条腿正准备朝著温予涵的方向横扫过去。
温予涵倒是睡得安稳,他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挪到了床的最边缘,离沈子木的攻击范围足足有半米远。
凌彻被气笑了。
他推了推旁边的周北南:“醒醒。”
周北南哼唧了一声,揉著眼睛坐起来,满脸怨气:“操,我梦见被一辆卡车来回碾,原来是你在踢我。”
“是沈子木。”凌彻咬著牙吐出三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那个睡得死沉,嘴里还发出轻微鼾声的罪魁祸首。
默契在黑暗中达成。
凌彻抬脚,周北南抬头。
温予涵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缓了会儿神,默默地爬下床,抱起一床备用被子,利索地铺在空地上。
“一、二、三!”
两人合力,像抬一袋大米一样,把睡得不省人事的沈子木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
沈子木被扔在了地上的被子里,他咂吧咂吧嘴,翻了个身,抱著被角继续睡过去了。
凌彻和周北南拍了拍手,重新躺回宽敞的床上。
世界终於清净了。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沈子木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昨晚睡得格外舒坦。
他哼著小曲儿来到客厅,看到桌上摆著酒店送来的早餐,便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他完全没注意到,另外三个人投来的、饱含深意的古怪视线。
林溪捏著一块切好的甜瓜,站在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揭开厚重的窗帘一角,酒店下方草坪上聚集的警车和拉得更广的隔离带,尽收眼底。
不对劲。
按理说,就算度假村里发生了命案,警戒程度也不应该这么夸张。封锁出岛通道,更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逃出去。
但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
没有人质疑,所有游客都被告知是例行检查,乖乖地待在酒店里。
篤篤篤。
房门被敲响。
林溪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赵锐。
她打开门。
赵锐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表情严肃,他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客厅里的少年们,只说了一句:“这几天你们就待在酒店,能不出去就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