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的空气湿冷,腐烂的落叶被军靴踩得粉碎。
下午四点十五分,搜救队终於在一处被藤蔓遮蔽的洞口停下。
凌军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呈战斗队形散开。
洞內传来细碎的声响。
片刻后,两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凌彻和温予涵。
凌彻满身泥污,脸上掛著乾涸的泪痕,他牵著同样狼狈的温予涵,在看到凌军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骤然鬆懈。
他猛地衝过去,一把抱住凌军的腿,压抑的哭声终於爆发。
“爸!”
凌军蹲下身,大手按住儿子的后脑。
“没事了。”
凌彻却用力摇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
“爸,你快去救林溪!她为了救我们,自己去把坏人引跑了!”
站在不远处的林聿,身体僵住了。
周遭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他只能听见自己心臟狂跳的擂鼓声。
温予涵仰起头,用一种超出年龄的冷静补充:“她身边还跟著一个大人,朝著那个方向过去的。”
他抬起小小的手指著东北方。
“距离现在,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
林聿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绷断。
他拨开身前的人,像一头髮狂的野兽,朝著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林聿!”
凌军厉喝一声,却没能叫住他。
林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凌军脸色铁青,他回头对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命令:“你们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去!其他人,分队!跟我去搜!”
这场搜救,从黄昏持续到深夜,又从深夜持续到黎明。
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时间被拉长成了一场无休无止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