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了?”
“哎,”林溪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蹂躪怀里的小兵,“就当是我这些年成绩平平,给你的一点精神补偿了。”
这些年,她的成绩始终在班级里不上不下,像一潭激不起半点波澜的死水。
林聿没有逼她,没有给她报过任何补习班,只是纵容著她的“平庸”。
这份纵容,她一直记在心里。
林聿没再说什么,他低头,用指腹摩挲著奖牌上凸起的“第一名”字样,然后捏住红色的綬带,一圈一圈,仔细地缠绕起来。
最后,他拉开隨身带著的公文包的拉链,將那枚被缠好的奖牌郑重地放进了夹层里。
一系列动作,缓慢又认真。
林溪看著他,心里那点不著调的吐槽又冒了出来。
搞得跟什么传家宝似的。
车內很安静,只有小兵偶尔发出的细微哼唧声。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在斑马线前。
司机老王哼著不成调的曲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著。
一分一秒过去。
这是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黄昏。
绿灯亮起。
车子重新启动,平稳地匯入车流。
就在此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从侧方猛地亮起。
一辆本该在对面车道等待绿灯的重型卡车,像是失控的野兽,毫无徵兆地调转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一种自杀式的速度,直直朝著他们的车撞了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林溪的瞳孔里倒映著越来越近的巨大车头。
她的大脑甚至来不及形成一个完整的念头。
“小心!”
老王的吼声被淹没在即將到来的巨响中。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是林聿。
他几乎是在卡车衝过来的瞬间,就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將她完全护在了怀里。
“砰——!”
天旋地转。
金属扭曲撕裂的声音,玻璃爆碎的声音,尖锐的鸣笛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狠狠地砸向耳膜。
林溪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布娃娃,五臟六腑都错了位。
浓重的汽油味和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
世界安静了片刻,又被剧痛唤醒。
她的腿……被变形的车门死死卡住了,皮肉卡在其中动弹不得,剧痛顺著神经一路烧到大脑皮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