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好。”
她轻声问候,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席琢珩原本拿着平板在处理公务,闻声略抬眼眸,淡淡道:“时小姐。”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
时从意突然想起被她叠放在床头柜深处的方巾。
走的时候想着近期应该是碰不到席琢珩了,就把它留在了老宅。
这下倒好,失去了物归原主的大好时机。
“小时这几天辛苦了。”车辆平稳行驶一段后,文叔开口,“上回带回来的那个青梅酒味道不错。”
“厨房储物柜里还有。”时从意笑着接话,“要兑苏打水才好喝,别被文婶发现。”
文叔闻言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正想说什么,却见席琢珩微微抬眼,目光沉静地扫过时从意映着晚霞的侧脸。
司机察觉到气氛,默默调低了空调风速。
“晕车?”
没多久,席琢珩察觉到身旁人微微蹙起的眉心,滑动平板的手指一顿。
时从意摇头,发丝扫过雪白颈侧:“就是有些困。”
谁能被老母亲一连嫌弃好几天还不心交力瘁。
她懂得她那老母亲的细腻心思,总怕席家老宅的青砖灰瓦,在她身上烙下洗不掉的印记。
可她向来坦然,不会为此徒增烦恼。
霞光漫进车窗,给她睫毛镀上金边,这层金边随着她的眼皮开始上下颤动。
席琢珩的视线在发间停留片刻,抬手按下了遮光帘。
车内的光线骤然转暗,他袖口处凸起的腕骨棱棱,与冷白的皮肤形成异常的张力,硌得人眼睛发烫。
时从意强撑着逐渐混沌的神经,用余光偷偷打量。
他今天穿着一身墨色手工高定西装,松散的领带让领口微敞,露出的饱满喉结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当她正看得入神,车身突然颠簸,她猝不及防歪向车窗。
预想中冷硬的撞击并未到来,额头触到的是温热的掌心。
“抱歉。”席琢珩收回抵在车窗的手,“这段路在施工。”
他解释得官方又慢条斯理。
时从意这时神志已经飞了一半,只双眼迷蒙地看人。
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眼尾,衬得她娇艳又天真。
迷迷糊糊间,她摸出手机给席澜发消息:「你哥人真的挺好」
席澜秒回:「?是人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咚”地一声顺着椅缝滑落,在地毯上亮起冷白的光。
席琢珩俯身拾起,屏幕上席澜新发来的消息一闪而过。
他关掉阅读灯,转头看向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