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氛稠浓压抑得犹如一块被水浸饱的海绵,挤压得空气变得稀薄,舒眠本能地及时闭嘴。
“啪”一声,头顶的灯光毫无徵兆地打开。
舒眠下意识要闭眼,眼睛已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
过了会儿,她被放开,眼睛適应著亮光,下巴被掐著被迫抬起,两人视线碰撞。
森然阴鬱的眼眸似即將迎来暴风雨的深蓝海面,视线一寸一寸地剜著她的肌肤,任何一丝微表情也不容错过。
她没有撒谎。
意识到这一点,血液里潜藏的暴戾分子叫囂翻涌,男人面部紧紧绷著,仿佛隨时会发疯失控。
为了顾泽,她针对江棠,却又不肯江棠去死,说到底,还是担心顾泽会因此迁怒她。
他自以为,样貌、家世、能力,自己哪一点都居於顾泽之上,她不肯离开顾泽,或许是一时依恋。
可这段时间,他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服软还是硬来,她都不为所动,绝不肯离开顾泽。
他终於撕破那一层自欺欺人的迷障,不得不认清残忍的现实。
那就是,舒眠真的喜欢上顾泽了。
她喜欢他!
好。
真好啊!
禁錮著女孩手腕的掌心抑制不住地加重力道,舒眠吃痛皱眉:“你弄疼我了!”
裴聿礼垂眸不语,手上力道渐缓,额发凌乱与黑睫缠绕,眼神看不真切。
舒眠以为他是要鬆开自己,下一秒,狂乱的吻再一次毫无预兆地碾压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太急太暴躁,掐著她腰肢的大掌一寸寸地加重力道,恨不能將她融入骨血。
舒眠被激起脾气,咬了他一口,血腥味瞬时在唇齿间瀰漫开来。
这一咬似摁下暂停键,男人动作凝滯片刻,將她放开。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薄唇上留下一道混著血色的齿痕,他垂眸看她:“你咬我。”
“是你多次不顾我意愿强迫我,我只是咬你一下,不过分吧?”
嘴上说著,舒眠身体还是下意识防备,裴聿礼心思诡异难以揣测,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咬她一口。
於是她紧紧盯著,仿佛猎物时刻防备著暗处窥视的捕杀者。
裴聿礼抿了下唇,眼睫垂得更低,喉结滑动,混著血腥味的唾液尽数咽下。
男人周身阴鬱的气息渐渐收敛,抬眸望她时眼里有繾綣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