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一怔。
“当九龙聚首,五雷归位,若有灾厄出于海眼,当启‘混元封神阵’。”柳含烟缓缓举起玉箫,“我这几年,走遍岭南古迹,终于找齐了四件阵眼法器??只差你手中的承云剑。”
齐云猛然醒悟:“所以你是特意赶来?”
“不错。”她点头,“这一战,不是你一个人的劫,是我们这一代天师的宿命之战。”
齐云仰天长笑,笑声中夹杂着血沫:“好!既然如此,今日便让这港岛见证??什么才是真正的东方镇魔之道!”
他将承云剑插入脚下地面,剑格鬼门关自动开启,八道被拘押的残魂飞出,在空中扭曲变形,竟化作八盏幽冥引路灯,呈八卦方位环绕石柱废墟。
柳含烟玉箫第三声响起,四道光芒自她袖中飞出??一方铜镜、一枚龟甲、一卷竹简、一只陶埙,分别落入乾、坤、巽、艮四位,与灯火共同构成完整阵图。
主教看着这一切,忽然单膝跪地,将圣经置于阵眼中央:“虽非道门中人,但守护苍生之心相同。请容我以圣言为引,助你们一臂之力!”
刹那间,道、儒、释、耶四股力量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螺旋状光柱直冲云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星辰排列成北斗之形,一颗黯淡已久的星子??天枢,竟缓缓亮起!
“混元封神阵,启!”三人齐声喝令。
大地震动,海底裂缝中传出不甘的怒吼:“尔等蝼蚁!岂知吾乃天地初开时便存在的饥渴!区区阵法,如何困我永恒之欲!”
回应它的,是齐云冰冷的声音:“你说得对。你确实古老,确实强大。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抬起仅存的左手,指向天空,声如洪钟:
“在这片土地上,从来就不缺舍命斩妖的人!”
话音落下,阵法全面激活。八盏灯同时爆燃,化作锁链深入海底;四件法器各自浮现古老文字,交织成网;圣经上拉丁箴言自动浮现空中,与道家符?融为一体;而承云剑则剧烈震颤,剑身浮现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齐云这些年亲手诛杀的邪祟名录!
那巨大肉瘤发出最后一声咆哮,试图挣脱,却被越来越多的力量层层裹缚,最终被强行拖回地底深渊。裂缝闭合之际,齐云跃起,以自身精血为墨,凌空画下最后一道符??逆五雷镇魔印,狠狠拍在封印顶端!
“从此刻起,九龙地脉重归平衡,南中国海阴气归流,若有邪祟胆敢再扰人间??”
他咳出一大口血,却仍昂首而立:
“贫道,必亲往斩之!”
余波渐息,雨停风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废墟之上,映照出三人疲惫却坚定的身影。
柳含烟收起玉箫,轻声道:“师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齐云望着远处渐渐恢复平静的城市,低语:“这些人……我可以暂时放过。但若他们重蹈覆辙,我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他看向主教:“你的教堂若敢藏污纳垢,我照样踏平。”
主教点头:“若真如此,我不阻你。”
海风拂过,带来一丝咸涩的气息。齐云拄剑而立,像一尊历经战火的石像。他知道,这场胜利不过是序章。
因为在这片古老而复杂的土地上,信仰交错,欲望横流,新的灾厄永远在暗处孕育。
而他,身为一名天师,注定一生都在与黑暗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