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和上面点点曖昧的红痕。她隨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赤著脚,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內殿。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御书房明亮的灯火下,赵奕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摺前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妈的……这帮废物……饭桶……”
“什么玩意儿……老子不干了……”
他那张俊脸上,此刻写满了烦躁和愤怒,就差在脑门上刻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
武明空看著他这副模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她悄悄走到书案前,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逼成了这样。
她隨手拿起几本被赵奕批阅过的奏摺。
第一本,平原郡守常再的。
奏摺旁边,是赵奕那狂放不羈的笔跡:“牛掉下去,桥塌了,说明桥不结实。牛淹死了,牛主损失惨重。判牛主赔钱,於心不忍。判官府出钱,助长懒政之风。朕意:著令平原郡守杨健,亲自下河,將牛捞出,卖其肉,骨,皮,所得钱款,用於修桥。若有不足,由杨健个人俸禄补齐。另,责令杨健写一份十万万字检討,详述为何一座石桥的坚固程度,竟不如一头牛。写不完就自己回来请辞”
武明空看得一愣。
武明空:“。。。。。。。。。。”
十万万字,这。。。。。。
这……这是什么鬼才批覆?
她强忍著笑意,拿起第二本。
南阳郡马不兴的。
批覆更简单粗暴:“准。诗会地点,定於雁门关外十里,北狄王庭旧址。所有与会文人,需自备乾粮,徒步前往。另,著令马不兴,於诗会举办期间,每日带队巡边百里,为与会文人保驾护航,並作诗千首,以壮军威。若做不出,扣一年俸禄。”
武明空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
她直接笑了出来,笑得枝乱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坏蛋!
他这是要让那帮附庸风雅的文人和马不兴去草原上喝西北风啊!
这笑声,瞬间惊动了还在原地转圈的赵奕。
他回过头,看到武明空正拿著奏摺笑得前俯后仰,那张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还笑!”
赵奕三两步冲了过来,一把將她手里的奏摺夺了过去,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经歷了什么?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你每天就是跟这帮玩意儿打交道吗?”
“什么修桥的,搞诗会的,爭地皮的……他们怎么不把自己家晚上吃几碗饭都写上来让你批一下?”赵奕指著那两座奏摺山,感觉自己的怒火又上来了,“他们是把你当皇帝,还是当保姆?这帮蛀虫!拿著朝廷的俸禄,不干一点正事,屁大点事都往你这里推!他们自己没有脑子吗?”
武明空看著他那副真心实意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她收起笑容,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將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我能不心疼吗?”赵奕转过身,將她拥入怀中,看著她眼底那抹淡淡的疲惫,心中一阵刺痛,“你看看你,才多大年纪,天天为了这些破事熬得人都憔悴了。长此以往,这身体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