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顾芳洲,我记住你这娘炮了。”
“你!你竟敢骂我是娘炮!”
高灿:“唉,别打别打!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别动手!”
我们三个人正扯成一团时,屋外,忽然有人急切道:“贫僧禅宗清远,求见长孙姑娘。”
气氛陡然一静。
我沉默须臾,收敛了神色,坐回桌子前。
高灿亦是脸色不佳,看看我,又看看屋外。
唯独顾芳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问道:“来喝喜酒的?”
我不答。
过了会儿,那声音再度入耳,愈添几分情急:“贫僧禅宗清远,求见长孙姑娘!”
“皇上……这……这怎么办?”高灿焦头烂额,“见还是不见?”
“不见!”我拂袖。
高灿得了我的令,也不敢再开口。
外边的动静沉寂了少时,那人或许看我不作反应,终归耐不住性子。
脚步声踏上木阶,停在房门前,话音朗朗传来:“贫僧禅宗清远,受虚云主持之托,还请姑娘亲赴禅宗,救我禅宗上下数百僧者。”
我闻言,神思骤乱,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疾步过去开了门,见着一门之隔外,一名白衣染血的青年僧者,正扶着门框喘息。
他抬起头,一双剑眉拧成一条线,语速加快道:“姑娘,求你,随贫僧去禅宗,救救我的同门。”
我搀住他,迟疑的开了口:“发生……什么事了?”
“陆渐离……陆渐离不知缘由,在禅宗大开杀戒。我的师兄清耀已前往梁国皇室请求援助。主持说,唯有姑娘,能制止陆渐离,所以,我便来了昆恶山。”
我脚下一踉,“不可能,不可能……他答应我不再杀人了,他答应我了……”
“姑娘!”清远声调拔高:“出家人,不打狂言。贫僧这一身的血,不足以让姑娘相信吗?我离开禅宗之时,已有数十人倒在了陆渐离手上,全靠主持在苦苦支撑。”
“不是……不是说禅宗高僧云集吗?怎么会……”我还在寻求着最后的一丝可能。
清远却硬生生的将我的希望打碎:“泗河州等三城惨遭屠城,师叔带了门内几乎全部的弟子前去救助百姓,禅宗里现在只剩下年纪稍小,修为不高的数百弟子看顾。幸得主持尚在坐镇,否则,禅宗现已全灭在陆渐离手上。”
话至此,我晃神的稳了稳心绪,没稳得住,只感胸口一阵大恸,扭头喷出一口鲜血来。
高灿尖声惊呼着奔过来扶我,顾芳洲亦来为我把脉,我挥手制止了他,麻木的擦了一下嘴边血迹。
我扭过头,眼神枯如死灰的道:“大师……稍等,我去换身衣裳就随你走。”
话罢,我便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