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着实被冷落得太久了,突然走这么个大运,直吓得我想去吃只烤鸭冷静冷静。
可是,我家太傅不同意,他就这么双手一搡,愣是把我推上了皇位。
是的,今天我干了皇帝这个差事,十有八九都是太傅的功劳。
从此,我朝九晚五和群臣拼演技比下限,我的太傅,也逐渐养成了用毒舌作大死的……
嗯,好习惯……
纵观我与他这十年走来的一路,我想,便是我有意放手这天下,太傅他,大致也是不允许的。
我心中怅惘,难免接连哀声叹气。
高灿在马车外听见,捞开帘子来安慰我:“主子,别担心。太傅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我揉揉太阳穴,略疲惫的应下一声,又抬起眼来说:“高灿,你说,这太傅心里究竟想的都是些什么?”
高灿呵呵一笑:“这奴才可不敢乱猜。太傅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要说这天底下谁还能有本事看透太傅,只怕也唯有主子了。”
“你这奴才,就是会说话。”我笑骂他。
说回头,我要真能看清沈珣此人,便也不用白白做这七年的春梦了。
宝宝心里苦……
我这厢正为自己的情路坎坷而伤感,那厢,马车外已传来了喧闹的人声。
有人在吼:“沈珣!你他娘的别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挂着太傅的虚名,也敢和我爹对骂!你知不知道,我爹纵横沙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吃奶!”
“对对!”周围响起一阵无良的附和声。
我额头上青筋暴跳。
这范荣自己是个粗人就算了,不成想教个儿子比他还青出于蓝,看来,得了空闲,我得替他教一教。
马车停下来,高灿小声禀:“主子,到了。”
我沉声不悦:“朕知晓。”
撩开衣摆,我缓缓走出车厢。
借着站得高的优势,我看见范荣二子果然领着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杀伤性武器,大有无视法纪的架势。
而众人中间,则围着一名颀身玉立的男子。
他面容平和,乌黑的长发垂散双肩,于风中翻飞出些微的弧度。墨绿色的衣袍上秀着孤凤,就如同他人一般,冷清,傲绝。
他手里执着一本已然泛黄的书,眸光定于书页之上,像是眼前纵有千军万马,他也不屑一顾。
这就是朕的太傅,授朕十年国学之道,辅朕之朝,一笑能使天下兴,一怒而令诸侯惧。
朕心心念念了七年却始终吃不到嘴的……
沈珣。
高灿扶着我走下马车,我心里盘算该怎么化解今天这场闹剧。
用皇上身份镇压是不大好的,朝中上下一向皆知我对太傅偏心,如今再专程出宫只为解太傅之围,只怕过不了几日,裴林就又会领着七八个大臣来找我秉烛夜话。
唔,我想了想,还是认为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和稀泥当和事老方为上策。
打定主意,我清清嗓子,上前几步正要说话,范荣那二子又道:“沈珣,只要你今天给小爷跪着认个错,小爷就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