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
缅甸大其力附近那座山头,昔日矿洞塌方的残破区域。
如今漫山野草疯长。
灾难的痕跡,已经被绿意掩盖住,荒芜中透著几分生机。
林子妮每年的清明都会来。
但今年来的特別早。
女儿上了幼儿园,都会画他阿爸的画像了。
她就想早点拿来给塔纳猜看看,也想和他多说会儿话。
他要是在那边看到,也会像以前逗她那样,逗女儿笑吧!
“苒苒,快把画拿出来,给你阿爸看看。”
林子妮手牵著四岁女儿,带著香烛纸钱,和女儿的素描画来到当年刻满罹难者名字的岗岩墙前。
她產后坐月子那会儿。
太想塔纳猜了。
夜夜盯著天板,偷偷抹眼泪。
医生说哭多了,伤眼睛。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到在矿洞遇难的塔纳猜,就泪流满面。
现在视力,也不太好。
她指尖在冰冷的岗岩刻字墙前,摸了很久才找到那串熟悉的名字。
“苒苒,你阿爸在这!”林子妮没忍住又红了眼。
小林苒扎著两个蓬鬆的羊角辫,眼睛像浸了蜜的黑葡萄,又大又透著灵气。
她怕妈妈视力不好走路摔倒,一直目不转睛盯著妈妈,跟在妈妈身侧。
“阿妈,你眼睛又进沙子了?”
小林苒乖巧拿出爸爸的素描画像,和一张纸巾递给妈妈。
画像是她照著妈妈手机里爸爸的照片,一笔一画画出来的。
林子妮怕女儿担心。
她仓皇接过女儿手里的纸巾和画像,收拾乾净眼泪,顺坡下驴道:“今天风是有点大,把你阿妈的眼睛,都吹进沙子了。”
小林苒笑了笑,没再多问。
她盯著又偷偷抹眼泪的林子妮,看了一会儿。
最后才说:“阿妈,你快给我阿爸看看,我给他画的画像像不像他?”
“像,宝贝,你阿爸看到肯定会高兴的。”
林子妮俯身,找了块空地。
她把塔纳猜的画像和纸钱香烛,一起在岗岩罹难者名字墓碑墙前烧了。
“塔纳猜,你走的早。”
“好在我们女儿懂事,你別看她小小年纪,但她已经会帮我分担家务……”
林子妮对著刻满名字的碑墙,喃喃自语,说了一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