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敢沉默良久,忽然问道:“如果齐厚成功炼成小日观想法,是否就能完全摆脱六库仙贼的副作用?”
“可以遏制,但无法根除。”巴伦答道,“六库仙贼已与他的经脉、脏腑融为一体,强行剥离只会导致肉身崩溃。最好的办法,是以更高的力量覆盖它,让它变得无关紧要??就像成年人不会再为婴儿时期的尿床烦恼。”
王敢点头,随即又问:“那你之前说,六库仙贼的创始人阮丰活得比老天师还久,但他战力却不如十佬?这也是因为这个缺陷?”
“正是。”巴伦道,“他虽寿命漫长,但修为停滞不前。精气可借六库转化,神元却无法自主增长。久而久之,他的灵魂越来越虚弱,只能依靠不断吞噬他人神元来维持清醒。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修行,还是在堕落。”
“难怪原著中他对全性态度暧昧。”风莎燕恍然,“他需要大量的牺牲品来满足食欲,而全性正好提供这种资源。”
“聪明。”巴伦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以说,六库仙贼看似逆天改命,实则是饮鸩止渴。它让人跳出寿命限制,却把人推入更深的深渊。”
王敢冷笑:“可笑那些妄图修炼此术的人,还以为捡到了长生秘法。”
“世人皆迷。”巴伦叹息,“他们只看到‘不死’,却看不到‘不成’。不能进化的生命,不过是活着的尸体罢了。”
室内一时寂静。
良久,齐厚低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算是人吗?”
巴伦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只要你还记得自己曾是人,你就永远是人。真正的异类,是从忘记人性那一刻开始的。”
齐厚怔住,随即释然一笑。
王敢看着这一幕,心中忽有所悟。他忽然明白,巴伦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救人,不仅仅是为了规避规则,更是为了让齐厚在痛苦中觉醒,在挣扎中确立自我。唯有亲身经历灵魂的淬炼,才能真正理解“为人”的意义。
“接下来呢?”王敢问。
“接下来?”巴伦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我们要去一趟龙虎山。”
“龙虎山?”三人齐声惊问。
“不错。”巴伦道,“既然涉及元神修行,那就绕不开天师府。张之维虽未达炼神巅峰,但他手中掌握着一部失传已久的《玄穹紫府录》,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炼神古经,哪怕残卷,也足以作为参考。”
王敢皱眉:“可我们现在和天师府并无交情,贸然上门,怕是难以得见。”
“无需见人。”巴伦淡然道,“我要的是‘偷’。”
“偷?!”风莎燕瞪大眼睛,“你要盗取天师府的镇派典籍?!”
“准确地说,是借。”巴伦纠正,“我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取走副本,事后归还。这对他们毫无损失,却可能挽救一条性命。”
王敢盯着他:“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你们踏入这扇门那一刻起。”巴伦微笑,“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解决六库仙贼的问题,也知道齐厚已是强弩之末。所以我提前准备了一切??包括进入龙虎山禁地的路线、避开元辰北斗阵的方法,以及复制典籍所需的‘影拓符’。”
他顿了顿,看向王敢:“现在,只差一个理由让我出手。”
王敢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够。”巴伦摇头。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巴伦目光深邃,“将来若有机会进入更高层次的世界??比如仙界或神域??带我一起走。”
王敢一愣:“你……被困在这个位面?”
巴伦苦笑:“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是逃难者,也是流亡者。我的故乡已被毁灭,而追杀我的存在,至今仍在搜寻我的踪迹。我躲进诸天缝隙,借轮回之力苟延残喘。只有登上更高的舞台,我才有可能反击,才有可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