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
“换个人来呢?”朱龙摇头不止,嘆道:“他的谋划从来不在此,也从来不止於此,君心不可测,我们不能和天斗,那是自找死路。”
“我也好、六皇子也罢,拿掉对方,为的都是打好这一仗。”
“只不过,我们打好这一仗的方式,有所別罢了。”
桥文言面色凛然,向朱龙行了一礼:“学生明白了!”
他没有耽误,而是如八百里急报一般,马换人不歇,一路奔回雒京!
回京时,正是夜里,他也不休息,直往太尉公府,召集在京属吏议事。
“都记住了。”
“六皇子掌军,其害有三。”
“先前被困而今脱难,一意报仇激进,枉顾军情,此其一。”
“肆意斩將,以致军心动盪,此其二。”
“西原於羊头山北,有铁骑十数万,结合定阳之兵,有眾近二十万人,若主动出击,则有失并州之危。并州失,则河內、河南动盪难免。”
“朝堂诸公、世家豪强、天下名士,多聚雒京,假使西原兵锋至,他们都將蒙受损失。”
“將此事告知他们,他们必会力助太尉之议。”
属吏们起身,而后纷纷称是。
桥文言又以太尉府名义,向司徒府递交公文,要求与司徒杨復会面,得到准许。
“文言如何夜深登门?”杨復笑著问道。
“桥文言拜见杨公!”
桥文言施大礼参拜,而后道:“为国家事来。”
“事关乎前线?”杨復问。
“是。”桥文言点头。
“来,看你一脸尘风,先坐下说。”杨復笑呵呵的,亲自替他斟了一杯茶。
桥文言连忙两手托住茶杯,道:“六皇子在羊头山剑斩董然。”
屋內一时寂静。
直到桥文言手一个哆嗦——茶水溢出。
杨復脸上笑意消失,將茶壶放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当真吗?”
“岂敢戏弄杨公?”桥文言苦笑:“九卿重將,不审而诛。此外,河南骑士高层被杀者百人有余……”
“清洗军士,是军中法度,何况他持节在……可是节杖也斩不得董然啊!”
“陛下將泰阿剑给他了。”
杨復沉默后又嘆了一口气:“天子的意思,就更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干涉的了。”
“六皇子不会就此停下的。”桥文言直接道:“一旦他握住军权,他会拉著所有人隨他冒险!”
杨復看了他一眼:“朱公是什么意思?”
“明日朝议,我会呈书陛下,让他劝回六皇子,望杨公等人助言。”桥文言离席行礼。
杨復走了过来,搀起他的手:“军中事,我终究不好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