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盛于夏也知道叶凡不是开玩笑,但没有料到他动作这么快,隔天就来问她看上哪套礼服。盛于夏不说话,只给他一张冷脸。
叶凡等的失去耐性,“你不选,我替你选。我把你的Size发给比利时那边,礼服半个月后就能空运过来。横竖你是躲不过的,何必给大家找不痛快。”
“我要见我爸爸。”
盛于夏只有这一句,叶凡听也听腻了,只得点头,“好,见见见,收拾一下跟我走。”
盛于夏换好衣服随叶凡往医院去,盛文森仍旧住在ICU病房,没有丝毫醒转迹象。她得到批准,穿着无菌服站在了父亲床前。盛文森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下去了,一张脸干枯苍白,毫无生气,两腮凹陷,整个人被折腾的走了样。
盛于夏看着父亲,本来就冰凉的一颗心,瞬间又覆上一层寒霜。面对叶凡的步步紧逼,她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盛于夏希望父亲能醒过来,眼下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越发疲惫,人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盛文森躺在病**纹丝不动,照这样下去,万森落入叶凡手里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万森的未来,盛于夏倒不那么关心。她只怕盛文森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已经不年轻了,醒过来就听到自己苦心经营大半生的事业落入他人手中,而这个人还是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叫他怎么甘心。
徐医生无非说一些安慰的话,嘱咐她不要想太多,他们一定会尽力云云。叶凡也说,已经请了几位享誉国内外的专家,会和徐医生一起组成专家小组进行会诊,让她尽量放宽心。
盛于夏觉得,叶凡不过是在做戏。出了医院,她问叶凡,“你会这么好心?”
叶凡不知道她指什么,不过现在的盛于夏,不论说什么,总归是围绕着他不顾道义,对盛家痛下杀手这一主题,简直罪该万死。
盛于夏看着叶凡,思绪百转千回,然后突然醒悟了似的,明白当下脉门给人捏住,应该学会放低姿态,别再说些不知轻重的话,惹恼了叶凡,对她而言并无好处。
再开口,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你说请了专家来给爸爸看病。”她声音很小,带着些微试探。
叶凡挑了挑眉毛,对盛于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很惊讶,他慢慢点头,“已经在路上了,今明两天就会陆续抵达C市。”
她当然不能信他,抬头看他的眼睛,妄图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他肯大费周章请人来医治盛文森,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图什么?但很快,她有了答案。
“有代价的,”叶凡嘴角带笑,“跟我结婚。否则,就让盛文森躺在医院等死。”
盛于夏气不过,“专家都是姓叶的?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请来!”
“你以为我会让你的专家见到盛文森?再有,你应该去查查盛文森的账户,看看还能不能取出一毛钱来。”叶凡怀疑她还没睡醒,所以才在这痴人说梦。
盛于夏气的说不出话,他真的打算让盛家永不翻身。她只觉得心凉,想破口大骂,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身上,可之后呢?自己痛快了,爸爸怎么办?
盛于夏终于忍不住,眼泪涌了出来,她低下头去掩饰,“结婚是大事,你总得让我有点儿心理准备。”
“婚都订了一年了,心理准备还没做足?”
盛于夏冷笑,那怎么能一样呢?订婚时她怎么会料到自己会有今天!她记得订婚当天,孟蔚然给她满怀拥抱,眼含热泪告诉她一定要幸福。
当初她自以为幸福在手,却也诚惶诚恐,生怕一切都是一场泡沫,顷刻间就灰飞烟灭。那时候她真恨不得一瞬间两鬓飞霜,沧海桑田,两个人就这样相拥死去,成全一段爱情佳话。
当天,她看着挺拔俊朗的叶凡,他就站在她的身边,承诺一生相守,不离不弃。她以为所有惶恐不安都只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却没料到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和叶凡,注定是没有明天的孽缘。
盛于夏没答话,叶凡也没再多说,心里却松了口气。他知道轻重,她只是看着乖顺,但不能步步紧逼,否则不定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打乱他的计划,那他这几年来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盛文森只要活着,她就不敢乱来。万一他出了事,她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谁都难料。
盛于夏突然笑了,“叶凡,你不敢撒手不管。爸爸是你手里最大的一张王牌,他有什么闪失,你的证据也就作废了。爸爸在万森的股份也轮不到你,到时候我们一拍两散,看谁损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