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和小优的最后一次见面,再后来,听说她过得越来越好。
我没有再去刻意打听她的消息,但像她这样的人,没有背景完全靠着自己不择手段一心想往上爬野心勃勃甚至甘愿被潜规则,大多都步步高升。但高处不胜寒,有人会从高处被拉下,有人站得稳妥俯视众人但噩梦缠身,可她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她不再是我的朋友,往后是风光是落魄都与我再无关系。
这段时间,或许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安逸的了。
新工作比想象中要美好,我算是社里年纪最小的,同事们对我都算比较照顾,我甚至不用加班,拥有完整的下班时间和双休日。
还有我的好朋友周舟,自从她搬去路放那里住后,我总担心她会被欺负,或者又一次沦陷在路放的阴谋里。但她看起来还不错,每个星期陪我吃顿饭,在家看会DVD,然后再被小多送回路放的别墅里。除去最后一点让我有些膈应外,她一切都好,她父亲的病也有了起色。其实他不像一个病人,我去过医院和周舟家看过他几次,他右手挂着点滴,还能随手抄起苹果往周舟身上砸——自从路放送了几笔生意给周氏后,他对待周舟就像对待仇人一样,可当我们要走,他还是气哼哼地让保姆从厨房拎出保温壶。当然,他不知道周舟现在不和我住在一块,否则估计那壶汤会直接浇在周舟头上。
再说到傅亚斯,我很难用文字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每周大概会有三天一起吃饭,有时是在外面的大排档,有时在他的公寓,还有时是在我那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情绪渐渐恢复,看起来和从前并无差别。我们像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看电影,偶尔他会开车带我兜风,沿着环城路绕一圈又一圈,就像我们从前一样。
我不想再和自己的心做对了,反正逃不掉,要不就一起毁灭吧!
或许是老天觉得我太过安逸,它觉得太不顺眼,非得要给我下个绊子才能安心。
那一天是周末,也是傅亚斯的生日。他的生日我一直记着,在一个星期前我就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下个周末准备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那天是什么日子?你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觉得他有些可怜,还有些感动,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却还记得我的。
所以我决定,帮他过一个生日。
网络上有很多教人烤蛋糕的教程,我挺笨了,研究了几次依旧不会,最后只能求助向阳。我站在楼梯间,还没来得及按门铃门便拉开了——冉书瑶穿着抹胸裙和小坎肩,踩着细高跟瞪了我一眼,对我做了个“贱人”的嘴型,踢踏踢踏下楼了。
我看着她一扭一扭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向阳站在门内,气呼呼的:“妈的你去死吧,不要回来了!”
“她去哪里?”我忽然想起傅亚斯对我说过的话,小心翼翼道,“之前有人和我说,他看到冉书瑶和一些不是很正经的人混在一块,你叫她小心点吧!”
“她疯了!想做明星想疯了!我不想说她了,这个人无可救药!让她去死吧!”他瞄了一眼我抱着的东西,“姐你这是做什么?找我有事?”
“哦,我朋友生日,我想麻烦你教我做个蛋糕。”
“那个御姐吗?”他指的是周舟。
“不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是傅亚斯,就是之前经常来找我的那个人。”
“那个人?”向阳突然沉下脸,“他那么对你,你还给他做蛋糕!”
我下意识为他辩驳:“不是,最近他发生了一些事,情绪不大好,我……”
我没把话说完,向阳已经甩上了门。
我有些茫然,但最终将他的行为理解成了他关心我,无法认同我给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烤蛋糕这种行为,所以我也没多想,转身回家。
如果在那一刻我发现了向阳的不寻常会怎样?
我想,那些后来发生的事依旧会发生,不是这一天,也会是那一天。
谁也不能阻止一颗炸弹的爆炸,压抑得太久,你阻止它毁灭世界,也不能阻止它将自己引爆。
蛋糕终究还是没烤成,我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的食材准备给他做一顿大餐。他到来的时候显然没想到我会给他过生日,以为只是像往常一样简单地吃个面或粥,烧个小排骨已经算是大手笔。
他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对我说:“我来吧夏昕,你去坐吧!”
“怎么可以,是我要给你过生日!”
他没说话,固执抢过我手中的刀和萝卜,认真地切起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睛有点红。我终究还是没和他抢主厨的位置,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在我们分开之前,傅亚斯是不会做饭的,而今他娴熟地将切着配菜,将鸡肉洗净,加入姜葱翻炒后加水,加了萝卜、蜜枣和枸杞在锅中炖。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看起来很熟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