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莳栖桐但笑不语,史云书开怀愈盛,“不过桐桐,你这秘密可不能引起母亲的兴趣哦,所以桐桐不愿告知便罢了。”
莳栖桐凑到史云书身旁,确保她能看见自己脸上佯装的失落,才道:“好吧。”
史云书就势将她揽到怀里,无奈道:“你呀你呀,先别在我面前耍这招了,你先将你的疑惑道来才是正道。”
虽然莳栖桐还有其他疑惑,但观史云书这态度,她问了也不见得有答案,所以她含蓄一笑,仰头望向史云书,“若我想改日再问,母亲可还会再回答。”
因先前想挤出泪水在史云书面前扮做委屈,所以莳栖桐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水汽。那双水润的眸子落入史云书眼中,令她心生怜惜,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她最后只无奈道,“自然,桐桐有任何疑惑,都可来找母亲解答。”
见目的达成,莳栖桐揽住史云书的脖子,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吻,便起身离去,“母亲不必再等我了,您可先行回去。待处理完此事,我再行回府。”
史云书却并未放她离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抱住,“桐桐,答应母亲,今日过后,别再涉险,如何?”
那道温柔的声音此刻染上了几分沙哑,若非莳栖桐甚是了解史云书,她险些要以为史云书落下泪来。虽然她知道史云书不会在她眼前轻易落泪,但她也知道史云书对自己有多爱重,多关心。
听史云书此言,便知她大抵知晓自己今日遭遇。莳栖桐虽然想答应史云书,可迎着史云书水光乍现的眸子,到口的话却怎么也道不出来,反而眼角却染起温热,水珠难盛。
最后,还是史云书抬袖抹去她眼角水光,轻抚她的后背,才稳定莳栖桐的情绪。
见莳栖桐情绪归于平和,史云书才回望她的眸子,言语中既是担心,又有几分小心翼翼,“桐桐,母亲知道你性子一向倔强,也知你足智多谋,本领高强,但见你内力尽散,筋脉半损,你却还要去冒险,这让母亲如何不担心?”
莳栖桐知晓她这是关心则乱,但换位思考,若是史云书内力尽散却还要出去,自己怎会不担心?
所以她柔声宽慰,轻声解释:“母亲不必担心,此番并无危险,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便回。我答应你,我一探明,便会赶回府中,绝不让你担心。”
话已至此,史云书便松开了手,放任莳栖桐离去。只是她目光始终落在莳栖桐的背影上,直到她推门离去,都未移开少许。
片刻后,莳栖桐与洛肃岚汇合,一同朝月明楼外走去。
方踏出月明楼,一名侍从便对莳栖桐拱手一礼,低声道,“大王请女公子水榭一叙,还请女公子赏脸。”说罢,他抬手指向远处清明湖。
暮色沉沉,饶是四周灯火通明,仍未照亮清明湖些许。远远望去,清明湖中水汽弥漫,将偌大一潭清水笼如烟雾中,看不清,辨不明。
自几人于雅阁前分别,已近一个时辰,莳栖桐怎么也想不到,洛肃安竟会耗费如此多时间,等着自己一叙。她不明白,他究竟有何要事,非要此刻见她,不惜等候如此之久?
看侍从面上为难,莳栖桐知道自己若是拒绝,这人恐怕会被洛肃安责罚,她不忍连累他人。再加上对洛肃安此举也生了几分好奇,她便打算与之一叙。
她回眸望向洛肃岚,对方弯眉一笑,示意莳栖桐自便。如此,莳栖桐点了点头,便跟随侍从的步伐,转身离去。
待莳栖桐与侍从的身影消失在水雾之后,洛肃岚脸上笑意尽数消失,他冷了面色,静静望着远处,眼神愈发凌厉,周身气势也愈发冰冷。
春寒本就料峭,洛肃岚这身冰冷的气势令一旁本就缩着肩膀的亲卫不禁打了几分寒颤。他低垂着头,小声抱怨,“大王与其在这生气,不如跟上去看看,倒也安心。”
“你再说一遍?”冷冽的声音蓦然传来,惊了亲卫一跳,他立即扬起谄媚的笑容,讨好地望向洛肃岚,“臣胡言乱语,大王莫怪。”
洛肃岚面色冷若冰霜,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是我太过纵容你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逾矩。”
亲卫连忙求饶,“大王,臣只是一时失言,今日就先放过臣可好?”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片刻,他抬起头来,只看见洛肃岚静静望着莳栖桐离去的方向,周身气势愈冷。洛肃岚虽未言语,但以亲卫对洛肃岚的了解,他知道洛肃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默默住了嘴,不敢再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