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奇书网>遥远的山村突袭机要室 > 英志 明多屯记十九(第2页)

英志 明多屯记十九(第2页)

这时候,张真和冯登科几个干部刚刚送走营团领导回到连队,见此情景,张真立即沉下脸来,高喊道:“下来,快给我下来,不要命啦!”

冯登科也急切起来,“快散开,无组织无纪律,摔着咋办?”

几个干部边喊着,边向人群奔去。

马身边的青年们一见连长和指导员来了,急忙四散开去。马上的邵佳也有些慌乱,慌乱中,他打马便向麦场奔去。

几个干部边喊着,边随后追来。

马在连队里一跑起来,人们就有些慌乱,边惊叫着边四散躲避。

几个干部见状,都有些气恼,可腿脚慢又追不上,只有不停地喊着:

“站住——”

“快给我下来!”

马一跑上麦场,麦场上的人也惊叫着四散躲避,麦场上的粮食也被马蹄践踏得四下飞散。

几个干部一见,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而邵佳也越是慌乱,趁马穿过仓垛暂时遮住了干部们视线的时候,他一轱辘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滚进一垛谷草中去。当几个干部好容易在麦场外边拦住马时,已经不见了邵佳的踪影。

“妈的,这个捣蛋鬼,”张真气喘吁吁地骂道,“今儿个非逮住你不可!”

张真说到做到,他立即带着几个干部回头在麦场内外找开了。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垛谷草里将浑身草秆的邵佳揪了出来。当即,邵佳被带到了连部。一顿剋后,张真宣布关他一天禁闭。

看到邵佳被逮住的狼狈样子,青年们真是哭笑不得。当得知邵佳被关了禁闭后,大家又觉得有些过分,人们就有些同情。于是,众人就推出几个人去说情,替邵佳讨饶。然而张真实在是被气坏了,丝毫不改变主意,于是,邵佳便被关了一天的禁闭。

第三天早上,邵佳被放了出来,到麦场上去参加劳动。邵佳被关了禁闭,心里就有些怨气,牢骚话也多。他跟班长毕国文唠叨:“不就是高兴嘛!骑骑马又有啥错啦?以后不骑就行了嘛!关禁闭干啥,这以后叫咱哥们儿这脸还往哪儿搁?”

“得啦得啦,”毕国文不愿意听,烦道,“没给你个处分就够万幸了,还啰嗦个啥?都闹得没了谱儿啦!”

邵佳气不顺,心不舒,上厕所时也唠叨,“妈的,要是有杆枪,我非崩了他不可!”

男厕所没人,可女厕所里却有人蹲着!这还了得?要枪崩革命干部,这可是十足的反革命行径啊!乖乖,这是要推翻无产阶级专政啊!张真一听汇报,顿时火冒三丈,亲自带人将邵佳抓了起来!可审问了半天,除了气话一句,没别的目的。在冯登科的劝阻下,张真这才消了气,但仍下令看押劳动一星期,然后放到后勤排去放牛。什么时候表现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农工排工作。

邵佳这才吓得没了话,再也不敢发什么牢骚。一个星期后,他就乖乖地到后勤排去找尹传贵排长报到,跟连河放牛去了。

邵佳的事情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但同时也让人感到嘴巴的重要性和那无时不在的爱打小报告的人带来的恐惧感;得,几天过去,连队里再没人敢对此事多加议论。从此,在张真的眼睛里,邵佳再也不是什么好青年了,他总是以一种警惕的目光来看着邵佳。

初冬的一天里,从东丰运粮回来的汽车给十连带回一个人来。他脸色苍白,神情倦怠,表情麻木,他是刘利金。

连队里没有他的位置,连长让他暂时先在后勤排里干着,待有机会了再行分配。

刘利金再无往昔的革命热情,他逢人便长吁短叹:“咱已经是废人了,谁还会用咱?”“咳,咱没你们革命,这年头是混一天算一天喽!”尤其当他得知于文革当了副连长入了党,施彦也当上了排长后,更是以一种嫉妒的口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还是人家‘能’啊,谁看得上咱?”刘利金像是一种无形的瘟疫,带回来一种无形的病毒,他长吁短叹,他牢骚满腹,他神情黯淡,他有一种“大干了一场却什么也没得到”的愤懑。他这种情绪渐渐蔓延开来,给人们心中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连队里落后的那些人看不上他的自卑,而上进的人群中更是瞧不起他的消沉,处于两者中间的那些人也接受不了他那太过自哀自怜的观点。总之,在连里人们的心目中,他存在着,但他却消失了,再没人愿意提及他。

过了一段时间,连队给他开了调令,他托关系调到内地兵团去了。

冬天来了,雪花飞飞扬扬,大地银装素裹。

刘利金走后不久,又一个人的到来却惊动了全连的人们,隋玉红回来了!

隋玉红是被押回连队取行李衣物的。她被关在连部,由两个团部警卫班的全副武装的青年看押着。许多人听说后,都去看望她。

人们不能进去,就围在门外,一些人悄声地议论着什么。隋玉红已经没有姑娘的模样了,她脸庞臃肿,目光呆滞,她已经被判了刑,就要到劳改农场去了。她回到哈尔滨后,不敢回家,生活没了着落,就流落街头,不幸被人引诱,从此堕落下去。后被哈尔滨的公安局抓到,这才被送回到团里来。兵团军事法庭判了她四年劳改徒刑。

青年们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似乎都觉得亏欠了她什么。而隋玉红却也呆呆地望着青年们,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充满了悲怆,她再也不能回到她们中间来了!

施彦和徐晨来了,俩人将她的衣物和捆好的行李放到了她的面前。施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她拿出一个厚厚的纸包,默默地塞到隋玉红的手中,一扭头走出门来。那纸包里是女青年们为她凑的几十元钱!

隋玉红走的时候,许多青年都去送她。张真也去了。人们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望着她上了车,走了。人群中,只听到张真沉沉地叹了口气。

英志心中仍是火辣辣的,充满了一种燥热。自打交了入团申请书后,他更是热情高涨,他无时无刻不在以于文革为榜样,甚至走路吃饭干活办事都在学着他的样子。不仅如此,他的脑子里也时时装着共产主义革命的理想,装着革命的工作斗争的信条,张口政治思想,闭口意识形态;他手中还常常捧着毛泽东选集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而那《共产党宣言》他更是摆在枕边,他以为这样做便是革命了便可以入团入党了。可不知怎么,他再积极地表现自己,就是觉得那些革命的理论和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对不起号来,就是觉得生活中没那些事儿。于是,他便故作谦逊地到处找人去请教,去求别人指点自己的努力方向和工作中的缺点与不足。没想到英志这样做反而招来一些非议。于文革说他不成熟,颜新说他还远达不到团员的标准,洪朗更是说他差得远了。几个朋友也说他虚假,连起说他虚荣心强,刘志波说他说话不注意,李力和廉湘南甚至还说他要注意点作风问题!只有刘雄和程大威不说话,微笑不语,就像父亲在看孩子胡闹似的!总之,弄得英志浑身不自在。自己到底哪儿不好?哪儿还有差距?应该从哪一点重新做起?人家就是不点明,就是不说你哪一方面干得好,总是点到为止。这真他妈的是说话的艺术!你自我感觉总是和人家差不多,可人家却总是看不上你,这革命人就难做了。

英志终于叹气了,他觉得很累,觉得应该轻松一下。

冬天的时候,团部开了口子,允许部分青年轮流探家。于是,连队里的青年们纷纷找借口,打假电报,想方设法申请探家。一年多了,他们都想家了!可连队里就是以什么革命工作太忙边疆阶级斗争形势太紧不宜多放人为借口,像挤牙膏似的每次就放几个人走。这时英志得到了家里要去南方三线的消息,他不禁难过起来。他直接找到了冯登科。他很幸运。

英志登上了探家的汽车。

王志成向他喊着:“哥们儿,别忘了带点儿好吃的回来!”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