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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缇骑拿贪掀府宅账房清算露赃痕(第1页)

王守仁在府衙廊下站定,看着陆炳和刘瑾往外走,沉声补了句:“抓人的时候避开百姓,别吓着他们,赃物要清点清楚,件件登记在册。”陆炳回头扬了扬手里的锁链,眼里闪着冷光:“放心,锦衣卫抓人,向来只抓该抓的,不扰百姓。”刘瑾也捻着胡须笑:“东厂的番子早把宅子摸透了,赃物藏在哪都记着呢,跑不了。”两人分了方向——陆炳带锦衣卫去城西冯举人的庄园,刘瑾领东厂番子去知府衙门后院和恒丰商号,脚步都快得带风。此时的冯举庄园,冯举人刚被家仆叫醒,正对着铜镜描胡须,听说“锦衣卫上门”,还以为是来“寒暄”的,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等着,本官换件官袍就去见。”话音刚落,“哐当”一声,院门被踹开,陆炳带着二十个锦衣卫冲进来,绣春刀“唰”地出鞘,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冯举人,跟我们走一趟吧。”陆炳手里的锁链往桌上一摔,声音冷得像冰。冯举人吓得手一抖,描胡须的笔掉在地上,指着陆炳骂:“放肆!本官是举人,是礼部侍郎之子,你们敢抓我?不怕朝廷降罪?”“礼部侍郎?”陆炳嗤笑一声,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你爹致仕三载,早护不住你了——克扣赈灾粮、勾结山贼、贿赂官员,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还敢摆架子?”他使了个眼色,锦衣卫上前扭住冯举人的胳膊,“咔嚓”一声锁上锁链。冯举人还在挣扎,哭喊着:“我认识京营的冯成!他是我弟弟!你们抓了我,他绝不会放过你们!”“冯成?”陆炳冷笑更甚,“你说的是那个收了你五百两银子、帮你传递消息的百户?他这会儿怕是正被徐世子审着呢,自身难保。”冯举人瞬间蔫了,瘫在地上像滩烂泥,被锦衣卫拖着往外走,路过后院地窖时,他眼一闭——完了,那窖里的三千石粮,怕是藏不住了。另一边的恒丰商号,刘瑾正站在掌柜的卧房里,看着番子从床板下搜出三箱银子,箱盖一掀,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晕。掌柜的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喊:“刘公公饶命!这银子是……是正经生意赚的,跟赈灾粮没关系啊!”刘瑾蹲下身,拿起一块银子掂了掂,又闻了闻,突然“啪”地甩了掌柜一个耳光:“正经生意?这银子上还沾着稻壳呢,是从赈灾粮里扣的吧?”他指着账房的方向:“番子去把账册抱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正经生意’赚了多少昧心钱。”番子很快抱来账册,刘瑾翻了两页就笑了——上面明明白白记着“七月初六,运粮十车,换银五千两”,字迹都没敢改,蠢得可笑。“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刘瑾把账册往掌柜脸上一摔,“带回去,跟赵全、冯举人凑个伴。”保定知府衙门后院,赵全正让家仆往墙缝里塞银票,塞到一半,东厂番子就闯了进来,家仆手一抖,一叠银票掉在地上,飘得满地都是。赵全腿一软跪在地上,抱着刘瑾的腿哭:“刘公公!我错了!我不该克扣粮!都是冯举人逼我的!他说不帮他藏粮,就杀了我全家啊!”刘瑾一脚把他踹开,嫌恶地擦了擦袍角:“现在说这话晚了——皇爷说了,不管谁逼的,贪了就是贪了,该杀的一个跑不了。”从清晨到晌午,保定城里的抓人声就没停过——除了冯举人、赵全和恒丰掌柜,还有六个乡绅、三个驿站驿丞,全被锦衣卫和东厂捆了,押往府衙大牢,一路没敢反抗的,谁都知道这俩机构“先斩后奏”的性子,反抗就是找死。百姓扒着门缝看,见被抓的都是平日里欺压人的“大人物”,偷偷拍手——终于有人来治这些贪官了!抓人的同时,户部的账房在府衙正厅摆开了摊子。韩文让人把保定府近三年的账册全搬了来,堆了满满三桌,欧阳铎带着五个老吏,一人守一张桌,手里捏着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飞快。“大人你看!”一个老吏举着本账册喊,“去年冬天的赈灾款,账上写着‘发银三千两’,可底下的领粮名册只有五百人签字,按每人五两算,顶多花了两千五,剩下五百两去哪了?”欧阳铎凑过去看,指着名册上的签字:“这签字都是一个人的笔迹,怕是伪造的,五百两十有八九被赵全贪了。”韩文翻着另一本粮仓账册,眉头皱得更紧:“冯举人的商号去年领了两千石粮,说是‘运去山区赈灾’,可山区的里正根本没收到,运输的驿站登记薄也是假的——这粮全被他自己吞了。”账房里没人说话,只有算盘声和翻账册的“哗啦”声,越算越心惊——保定府这三年的赈灾款和粮,竟有七成没到灾民手里,不是被贪了,就是被冯举人和赵全倒卖了,数额比京里预估的还多。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到了夜里,府衙正厅还亮着灯,烛火燃了一根又一根,欧阳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最后一本账册合上,递给韩文:“大人,算清了。”“总共贪墨赈灾款两万三千两,粮食八千七百石,涉及官员、乡绅、商号共二十五人,冯举人和赵全占了七成,剩下的被其他人分了。”他递过去一张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和贪墨的数目,每一笔都有账册和人证(被抓的小吏)对得上。韩文接过清单,手指在“八千七百石”上停了停,眼眶有些热——这些粮够一万灾民吃半年,却被这群蛀虫吞了,难怪百姓要闹事。“把清单抄三份,一份给陆大人,一份给刘公公,一份留着,明天……该审了。”韩文的声音有些哑,却透着坚定。天蒙蒙亮时,保定府衙大牢里,冯举人和赵全隔着栅栏对骂——冯举骂赵全“没种,一抓就把我供出来”,赵全骂冯举“丧良心,拉着我一起贪”,吵得牢卒都捂耳朵。陆炳和刘瑾站在牢门外听着,对视一眼都笑了——这就是所谓的“盟友”,落了网就互相咬,蠢得可怜。“别让他们吵了。”陆炳对牢卒挥挥手,“明天大堂上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吵。”牢卒应着,拿布团塞了两人的嘴,大牢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王守仁在府衙后院的石阶上坐了一夜,看着东方泛起鱼肚白,徐延德和沈希仪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馒头:“王先生,吃点东西吧,忙活了一天一夜,没合眼呢。”王守仁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看向知府大堂的方向——那里的鼓架还没修好,是前几天灾民闹事砸的,正好,今天就用这大堂,给保定府的百姓一个交代。“走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该去大堂了。”太阳刚升到檐角时,保定府知府大堂的门被推开了。韩文、陆炳、刘瑾、王守仁四人走进去,分坐在堂上的四把椅子上——韩文管账,陆炳和刘瑾管人证物证,王守仁主审,分工清清楚楚。堂下站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手里按着锁链,二十五个被抓的贪官污吏跪成一排,头都不敢抬。门外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百姓,踮着脚往里看,没人敢说话,却都攥着拳头——就等今天,看朝廷怎么治这些贪官的罪。阳光从大堂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的青砖上,映得一片亮堂。保定府知府大堂,终于要开始审案了。:()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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