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诏狱的审讯室里,灯光昏暗。铁链拖地的声音,格外刺耳。李山被绑在刑架上,脸色惨白。他却仍嘴硬:“张公公,我真的不知道谷大用的事,都是周瑞污蔑我!”张永拿起一本账本,“啪”地摔在李山面前。“不知道?这账本上‘谷公公分润三成’的字样,是不是你写的?”“还有你城郊的良田、绸缎庄,买地的银子,是不是来自李广当年的贪腐银?”李山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以为谷大用会保你?”张永冷笑一声,“他现在自身难保,还会管你的死活?”“周瑞都要被凌迟了,你要是不招,就是同罪,一样凌迟处死!”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李山的心理防线。他“哇”地哭了出来:“我说!我说!”“谷大用是李广的干儿子,当年李广贪腐,他帮着联络官员、分赃。”“李广自杀后,他怕我被查,就让我把账本藏起来,还让我把贪腐银分成三成给他。”“他帮我打通锦衣卫的关节,逃过了弘治年间的清查!”“光禄寺的周瑞,就是他介绍给我的,说让周瑞多给我‘孝敬’,以后有事能帮周瑞兜底,没想到周瑞先倒了!”张永立刻让人记录供词。让李山签字画押。然后拿着供词和账本,直奔三法司衙门。韩邦、吴一贯、屠滽正在核对证据。见张永进来,连忙起身:“张公公,有结果了?”“有了!”张永递上供词,“李山招了,谷大用是李广干儿子,分走贪腐银十万两,还包庇李山、联络周瑞,全是他在背后操纵!”吴一贯拿起账本,对比谷大用的笔迹(都察院存有备案)。点头道:“笔迹对得上!”“而且我们查到,谷大用名下的产业,买地买铺的时间,正好和李广旧案的贪腐时间吻合,资金数额也对得上!”屠滽道:“还有,谷大用掌管御马监,这几年御马监的采买费用也暴涨,说不定和光禄寺一样,也是借着采买名义贪腐!”韩邦站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联名上奏陛下,请求缉拿谷大用,彻查他的贪腐案!”暖阁里,朱厚照看着三法司和张永联名的奏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谷大用!”朱厚照咬着牙,“朕念他是宫里老人,让他掌管御马监,他倒好,勾结李广余孽,分赃贪腐,还敢包庇贪官,真是胆大包天!”张永躬身道:“陛下,谷大用现在手握御马监兵权,手下有不少亲信,要不要先夺了他的权,再缉拿审讯?”“不用。”朱厚照摆摆手,眼神里透着狠厉,“他越蹦跶,越能露出马脚!”“张永,你带东厂番子,查封谷大用的所有产业,冻结他的银库,不准他离开宫门一步,但暂时别抓他,朕要看看,他背后还有没有同党!”“另外,让三法司继续审讯李山,把谷大用和李广旧案的所有牵连人员,都给朕挖出来!”“奴婢遵旨!”张永躬身应道,心里佩服陛下的算计——欲擒故纵,才能把这伙贪腐分子一网打尽!御马监的值房里,谷大用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上等的龙井。心里却七上八下——早上听说东厂查封了他的绸缎庄,他就知道,李山那边可能出事了。“公公,不好了!”心腹太监张迁慌慌张张跑进来,“东厂的人把您城郊的良田也封了,还在查您的银库!”谷大用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张永这个阉贼,居然敢查我!”“公公,是不是李山招供了?”张迁颤声道。“肯定是!”谷大用站起身,在值房里踱来踱去,“李山那个废物,一点骨头都没有,肯定把我供出来了!”他顿了顿,眼神一狠:“慌什么?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手里有不少官员的把柄,张永想动我,没那么容易!”“张迁,你现在就去吏部侍郎王琼的府里,给我带句话。”张迁连忙道:“公公,带什么话?”“你告诉他,当年他能升任侍郎,是我在陛下面前说好话,还帮他压下了贪腐的事。”谷大用阴恻恻地说,“现在我有难,该他报答我了,让他在朝堂上参张永一本,说东厂擅查皇亲国戚(谷大用攀附了皇后的表兄),扰乱朝纲!”“要是他不肯呢?”张迁犹豫道。谷大用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他当年贪腐的证据,你给他看,他要是不肯,我就把这封信交给陛下,让他也尝尝牢狱之灾!”张迁接过信,心里发怵:“公公,东厂现在盯得紧,我去王侍郎府,会不会被盯上?”“怕什么?”谷大用道,“你乔装成百姓,从后门进去,速去速回!”,!“只要王琼在朝堂上发难,张永就会自顾不暇,我就能趁机销毁证据,再找皇后表兄求情,陛下肯定会饶我!”张迁点点头:“奴婢这就去!”他刚要走,谷大用又叫住他:“等等!告诉王琼,要是事成,我把御马监的采买权分他一半,保他以后财源滚滚!”张迁揣着信,乔装成货郎,偷偷溜出皇宫,朝着吏部侍郎王琼的府邸走去。他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东厂番子,正紧紧跟着他——张永早就料到谷大会找人求情,提前布下了眼线。番子看着张迁走进王琼府的后门,立刻转身,朝着司礼监的方向疾驰而去,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张永。而此刻的暖阁里,朱厚照正在看御马监的采买账本。越看越皱眉——御马监近三年的采买费用,每年都暴涨五成。其中“马料采买”“马鞍打造”的费用,比市价高了三倍还多,明显存在贪腐。“谷大用,你贪的还真不少!”朱厚照冷笑一声,拿起朱笔,在账本上画了个圈,“等查到所有证据,朕定要让你和李广一样,身败名裂!”张永接到番子的禀报时,正在核对谷大用的产业清单。闻言脸色一沉:“好个谷大用,死到临头还想拉人下水!王琼这个老狐狸,居然也和他勾结!”他不敢耽搁,立刻拿着密报,再次赶往暖阁。“陛下!谷大用有动作了!”张永躬身道,“他让心腹张迁去给吏部侍郎王琼带话,用王琼的贪腐证据要挟他,让王琼在朝堂上参我一本,还许诺分他御马监的采买权!”朱厚照放下账本,眼神一凛:“王琼?朕记得他,考成法评级是‘称职’,没想到也和谷大用勾结!”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既然他们想跳出来,那朕就成全他们!”“张永,你继续盯着张迁和王琼,看看他们怎么动作,朕要在朝堂上,让他们当众现形!”张永躬身道:“奴婢遵旨!”深夜的皇宫,万籁俱寂。只有御马监的值房还亮着灯。谷大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盘算着:只要王琼在朝堂上发难,张永被牵制,他就能销毁所有证据,再靠着皇后表兄的关系,说不定能保住性命,甚至继续留在宫里。“张永,你想扳倒我,还嫩了点!”谷大用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不知道,朱厚照和张永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和王琼自投罗网,而一场更大的朝堂风暴,即将在第二天清晨拉开序幕。就在谷大用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张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东厂番子遍布王琼府和御马监周围,只要王琼敢在朝堂上发难,立刻就能拿出他贪腐的证据,让他和谷大用一起,身败名裂。而此刻的王琼府里,王琼拿着谷大用送来的信,脸色惨白。手里的信纸都快被捏碎了——他知道,谷大用这是把他架在了火上,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没有好下场。“谷大用,你这是害我啊!”王琼喃喃自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