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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王的领域（第1页）

第三局背水一战的胜利，如同在绝望深渊中点燃的圣火，将乌野高中从崩溃边缘拉回。队员们紧紧拥抱，汗水与泪水交织。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彼此支撑的信念在燃烧。乌养教练抹了把脸，逼回激动的情绪，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知道，这远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残酷炼狱的开端。狢坂高校的王牌桐生，冷漠地看着乌野的庆祝，眼底深处涌动着被挑衅后的愠怒。狢坂教练在场边暴跳如雷。骄傲的王者被逼入绝境，接下来的反扑必将更加疯狂。局间休息短暂如喘息。乌野队员瘫坐补充水分，队医忙着给日向翔阳进行物理降温。酒精棉擦过他滚烫的额头，引起阵阵战栗。日向的脸红得吓人，呼吸急促，眼神却亮得骇人，像燃烧的炭火。他死死盯着对面场地，嘴唇无声翕动。“日向，感觉怎么样？”菅原孝支担忧地递过功能饮料。“没……没事！”日向声音沙哑，接过水瓶的手微微颤抖，“还能打！我一定要……打败他们！”执念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东京，病房内。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影山飞雄靠坐床头，左膝覆着冰袋，水珠缓缓滑落。刚经历完精神上的极度消耗，膝盖的钝痛阵阵袭来。但他冰蓝色的眼眸异常清醒，如同被寒冰淬炼过的刀锋。屏幕上，日向那不正常的潮红脸色和颤抖的手指，没逃过他的眼睛。“体温多少了？”影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迫切。晴查看信息，心一沉：“385c了。队医强烈建议换人，但日向君坚持……”影山的下颌线瞬间绷紧，拳头无声攥紧床单。385c，高强度对抗下，这是危险信号。一股无名火夹杂担忧涌上心头，但下一秒被更冰冷的理智压下。“狢坂接下来，”影山目光投向屏幕，语速快而清晰，“会放弃所有花哨战术，用最简单的方式碾压。桐生八会集中攻击日向和缘下学长的区域，最大化消耗。”他的分析一针见血，预判了强者被激怒后最直接的反击。“告诉菅原前辈，”影山继续指令，每个字都像从冰窖捞出，“防守阵型收缩，死守中路和斜线。进攻，全部交给月岛和……日向。”“日向？”晴愕然。“只有他，”影山目光锁定那个橙色身影，斩钉截铁，“只有他的起跳高度和速度，还能勉强突破桐生八的拦网。告诉那个单细胞，不用考虑线路，接到球，就用尽全力，往最高的地方打！”这是一种赌博，将筹码押在日向可能转瞬即逝的爆发力上。残酷，却是绝境中唯一的可能。晴深吸气，将战术意图转化为暗码发出。她指尖微颤，不仅因紧张，更因影山此刻展现出的、近乎冷酷的决断力。这不是抛弃，是王者对利刃极致的信任和使用。第四局开始的哨声，如同丧钟敲响。果然，狢坂的进攻变成纯粹的暴力美学。桐生八的重扣如陨石，砸向日向和缘下镇守的区域。每一次接球，都像被铁锤砸中胸口。日向的身体在冲击下摇晃，脸色由通红转向苍白。他咬着牙，一次次鱼跃、翻滚，顽强垫起看似不可能的球，尽管动作已然变形。“日向！”“坚持住！”队友的呼喊带着哭腔。乌野的进攻，完全围绕月岛萤的快球掩护和日向翔阳的极限强攻。菅原的传球如走钢丝。日向的起跳，像耗尽生命力的燃烧式爆发，扣球只剩下纯粹的力量和高度。比分死死咬住，但乌野每一次得分，都像从地狱刨出，伴随着日向更粗重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病房里，影山的呼吸几乎与赛场同步。他紧盯日向的每次起跳、扣杀，眼中没有情绪波动，只有最精密的计算和最冷酷的评估。他在判断日向还能撑多久，跳多高。当看到日向被拦网封堵倒地，半天爬不起来时，影山的心脏被无形手攥住，膝痛变得尖锐。但他没有移开目光，直到日向被搀扶起来，才几不可查地吐出口浊气。比赛进入最后决胜。22：23，乌野落后一分，狢坂握有赛点。空气凝固。狢坂发球，再次找上日向。刁钻的追身球！日向脚步虚浮，勉强侧身，用不擅长的右手将球垫起，球又高又飘。“机会球！”狢坂队员眼中闪过喜色。森川望迅速组织反击，球传向网前——交给桐生八完成最后一击！乌野拦网拼尽全力起跳，但在桐生八的制空权前显得徒劳。千钧一发！那个看似连站立都困难的橙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他凭借直觉，冲向一个看似空无一人的区域——桐生八习惯性小斜线扣杀的延长线！与此同时，病房里的影山，看到桐生八起跳时肩部细微倾斜，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压抑在喉咙里：“左后侧！！”，！低吼与日向的启动，几乎同步！桐生八挥臂扣杀！球如炮弹射向空当！日向如同扑火飞蛾，将自己整个抛了出去，在空中扭曲姿势，单手堪堪够到几乎不可能救起的球！“砰！”球被指尖蹭到，改变方向，高高飞向后场！“救起来了！！”全场惊呼！西谷夕奋力将球调整到网前！绝地逢生的机会！但乌野阵型已散乱！菅原看着飞来的球，又看一眼倒地的日向，一咬牙，选择信任！他跳起，将球传向唯一可能进攻的点——刚落地、位置不好的月岛萤！月岛面对严阵以待的拦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起跳，空中微小停顿，手腕一抖——不是扣球，是大胆、轻巧的吊球！球越过拦网手手指，坠向狢坂场地空当！“完了！”狢坂队员心头一凉。但狢坂自由人展现出全国级水平，极限侧扑，再次救起球！球飞向网口，双方队员冲向前，乱作一团！混战中，不知谁碰了球，球在网上沿滚动，然后……向着乌野一侧坠落。机会！本能地，离球最近的山口忠跳起，准备处理过网。但在他触球前一刹那，一个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后排冲上！是日向翔阳！他不知何时爬起，双眼赤红，发出近乎野兽的咆哮，全力起跳，高度超过疲惫的拦网手！“给我——过去！！！”他抢在山口之前，用尽最后力气，将即将落下的球，狠狠扣了下去！排球如燃烧的流星，砸在狢坂场地地板上，发出爆响！“哔——！！！”裁判哨响，手指坚定指向乌野！24：23！乌野挽救赛点！“啊啊啊啊啊！！！”整个体育馆爆炸了！乌野替补席疯狂了！奇迹！日向扣球落地后，直接瘫倒，胸膛剧烈起伏，手指无法动弹，只有嘴角咧开虚脱却灿烂的笑容。病房内，影山飞雄猛地向后靠倒，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疲惫感如海啸淹没。他闭眼，长长深吸气，缓缓吐出。紧握的拳头松开，手心里全是冰凉冷汗。几秒后，他睁眼，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个被队友疯狂拥抱、虚弱却仿佛在发光的身影，冰蓝眼眸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欣慰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冷冽。他低声开口，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身边的晴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领域。”即使他不在场上，他的意志、战术、认定的王牌，依然可以主宰那片战场。王者的领域，从不局限于脚下方寸之地。晴看着屏幕上的狂欢，又看向身边疲惫却目光坚定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她明白，这场胜利，不仅属于场上队员，也属于这个在远方运筹帷幄、承受另一种煎熬的王者。然而，比赛还未结束。下一个赛点，即将到来。日向的身体，是否还能承受下一次燃烧？：（）排球少年：晴空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