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平静却带著点迷濛的注视下,他乖顺地凑上前。
生病的状態让冉蓁意识不清,她根本懒得主动做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引导的江珏小心翼翼地先是用嘴唇碰了碰,接著才尝试著用他的浅浅碰触。
简单的触碰却让江珏的心臟瞬间被麻了一下,他那双漂亮的浅色眸子有些湿润,怕她等得太急,他喉结微动,竭力抑制住发颤的呼吸。
缓缓启唇。
思绪变得一片混乱,江珏不自觉地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又在片刻之后怕她难受,及时鬆开。
江珏像是一个没有老师的笨学生,生疏,但却努力。
可对於初次接吻的人来说,得不到反馈实在是一件无比令人不安的事,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江珏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他想要得到回应,哪怕只有一点点。
所以儘管他自己已经为所做的事羞红了脸,唇齿间都有些发麻,却依旧亲昵地贴著她。
用以往清润此时却略显破碎的嗓音,期待地轻声询问:“这样舒服吗?”
舒服吗?
冉蓁脑袋迟钝地对这个问题进行处理。
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程序,对於同一件事的感受,根据不同的时间地点和状態,会造成不同的结果。
放在她正常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像江珏这种平日里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气质温润又乾净纯粹的人,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他不擅长的事情,哪怕羞赧到眼尾都泛起了一层薄红,都在极力討好,是一个非常有观赏性的画面。
视觉上的刺激和他本人带来的矛盾反差,会为其笨拙的吻技赋魅。
但那是她正常的时候。
她现在脑袋昏呼呼的,哪怕睁开眼睛,看到的画面也完全不过脑子,更別提去想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差不反差的了。
大脑不能正常运转,传递到她这里的就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感受。
生疏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让她不愉快一样,每一次碰触都又轻又慢,这嘴亲得冉蓁非常不得劲。
这个笨学生需要老师。
没有老师,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冉蓁脑子里迷迷糊糊地只有一个想法——她得教教他。
迷糊间看到眼前江珏柔软的头髮好像很好摸,她伸手用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轻轻抚摸过髮丝的同时,指腹摩挲著按住他的后脑勺。
感受到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髮,江珏那双泛著水润的浅眸微微睁大。
他屏住呼吸,睫毛微颤,担心一个不留神就会错过她指尖落下的触感。
在看到別人向她討要抚摸时,江珏也曾想像过她的手在他的发间抚摸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儘管他希望她能始终从心,从未主动討要过,但为了那或许会发生的可能,他也依旧每天注重护理包养。
江珏开始担心,他的头发现在摸起来软吗?手感是她喜欢的吗?
但隨即落下的吻,將他一切的不安尽数衝散。
她將上半身的重量更进一步地压在他身上,手掌垫在他与枕头之间,江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隨著重量陷入床垫之中,脖颈却被迫扬起。
她托著他的后脑上,往上使劲,他那线条优美的脖颈隨著她的动作,展现出脆弱的弧度,仰著头的姿势让他能更深地承受来自她的吻。
呼吸交缠之间,她手指停留在他发间的触感无比清晰。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