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司淮之解开上衣,想著离开前秦钧说的那一句话,踏入浴室。
隨著洒喷出的水连成了线,落在瓷砖上溅起水的同时热气升腾,將整个淋浴间笼罩在了雾气之中。
水流冲刷著他的身躯,热水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处,有些水珠顺著手臂滑落,又匯聚在指尖,一滴一滴落下。
以司淮之的经验,这么一点小伤就算碰到点水也没关係,但她说过伤口不要碰水,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就有意避开了受伤的那一只手。
意识到这一点的司淮之忽然感觉,他的行为就像是一条把主人的命令当成圣旨的狗。
区別是狗听主人的话会得到夸奖,而他就算照著她说的去做,也得不到任何奖励,她甚至不会知道。
看来秦钧那可笑的警告並非毫无根据,自己確实有点不正常。
为了让混乱的脑子冷静下来,司淮之不再特意避开受伤的那只手,反正她不在,哪怕伤口被热水直接冲洗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倒不如让伤好得再慢一点,他就还能有理由去找她。
对自己来说特別的人,却是秦钧的心上人,这点还真麻烦,要不是为了顾及秦钧的心情,她在任意地方工作,他都会重金把她挖过来,毕竟钱能省很多事。
只要钱足够,无论他让她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用钱堵住她的所有问题。
水流自头顶而下,將司淮之的头髮全都打湿了,他抬手將额前的碎发捋至脑后,却无意间摸到了额头的创口贴。
司淮之忽然想到自己手上也还有。
抬起来一看,手掌上沾了水的创口贴明显黏性下降,一头的前段已经失去了黏性,微微翘起,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用毛巾覆在上面细细擦乾也无济於事,变得皱巴巴的,回不到最初的漂亮样子了。
司淮之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他到底在置什么气?
从浴室出来,司淮之將手上的创口贴撕了下来,已经打湿並且还沾了血的创口贴明显已经没有办法保存了,想留个纪念都做不到。
他拿起手机,翻出了联繫人。
列表里最新加上的联繫人被他拉了置顶,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她都对他至关重要,置顶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头像是一张蜡笔画,画的是一棵树。
司淮之猜测冉蓁是一个恋旧的人,毕竟那张画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他还猜她比起激进的生活方式,更喜欢稳扎稳打,或许还会欣赏顽强的人或事。
这些似乎都与他截然相反。
头像是一棵树,头像上是他备註的“小冉医生”外加一个小绷带,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医生的感觉,不过看起来像是儿童医生。
他点开和冉蓁的聊天界面,他们的聊天界面只有添加好友时的系统默认文字。
司淮之想问问冉蓁,假如他雇她跟自己做一些尝试,需要多少钱。
她都接受了假扮陈驰宇的女朋友,那么没道理会拒绝帮他这点小忙,这个小忙甚至不需要她动手,他都会提前准备好。
可字才打了一个开头,就被他给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