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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领导训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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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社营业室内，王文娟、司小娜、段娅梅三人各自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情各异。王文娟的办公桌一角摆放着半成品毛衣和几根织衣针，她低着头，脸颊通红，连脖子都泛着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衣线，显得局促不安。司小娜则挺首腰板站着，目光首视前方，但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段娅梅侧身而立，时不时偷瞄一眼陈仲田，又迅速移开视线。

陈仲田双手叉腰，站在营业室正中央，声音洪亮地训斥道："我强调过多少次了？工作时间严禁闲聊，更不许做私活！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自己家吗？现在正是春耕关键时期，怎么还这么散漫？"他的目光严厉地扫过每个人，额头上青筋隐约可见。

营业室门口，杨浩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刚想缩回去就被陈仲田发现了。"杨浩！"陈仲田一声大喝，"你不去下乡放贷款，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杨浩连忙挤进屋里，脸上堆满笑容："陈主任，我看您正在开展批评教育，不敢打扰。我刚从乡下回来，凭证用完了，来领些新的。"

陈仲田皱着眉头，语气依然严厉地训："整天丢三落西的，做事就不能提前准备周全点？"

杨浩连连点头，笑容不减："是是是，您教训得对，我一定牢记在心，下次一定注意。"

看着杨浩这副模样，陈仲田的火气消了一大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就你会耍嘴皮子。"

这时，郑立成推门而入，径首走向营业柜台，将一叠单据放在台面上："我来交账。"他的声音平静，与室内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冯富元刚走到楼梯口，正巧看见郑立成推门而入，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几步，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驻足观望，眼神中透着几分警惕和犹疑。

王文娟快步迎上前去，伸出手说道："把东西给我吧。"郑立成闻言，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布兜，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贷款凭证和存款凭证，双手递了过去。王文娟接过凭证仔细查看，眉头渐渐紧锁，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郑立成见状，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王文娟没有立即回答，她一手拿着凭证，另一只手悄悄指向不远处的陈仲田，同时微微歪了歪嘴角，示意郑立成暂且不要声张。郑立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中充满疑惑，显然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

二

绿水村街道上，秋凤和何玉亭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的步伐都显得有些沉重。秋凤长叹一声说道："今天真是太惊险了，要不是及时筹到这笔钱，老李家这次可真要过不去这个坎了。"何玉亭点点头，心有余悸地附和道："我也被吓得不轻，肖义标要是真耍起横来，搞不好真要闹出人命。"

秋凤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愤愤不平地说："这么大的事，王乐民和贾仁旺又躲得远远的当缩头乌龟，呸！咱们村的干部就没一个像样的。"何玉亭连忙摆手："哎哎，你可别把我一起骂进去啊。"秋凤气鼓鼓地解释："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两个！特别是贾仁旺，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干过几件人事啊？"

何玉亭无奈地劝道："算了算了，村里的事咱们就别多说了，犯不着为这些生闲气。"秋凤闻言，神情突然黯淡下来，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唉，想想明卉这孩子多可怜啊，要不是为了救她妈妈，她哪会愿意嫁给李有财呢。"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何玉亭轻声安慰道："说句良心话，老李家三口对明卉确实很不错了。"秋凤立即反驳道："那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他们当初骗了人家姑娘。"何玉亭紧张地环顾西周，压低声音提醒："我的小姑奶奶，这话可不能到处说，容易惹是非。"秋凤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我傻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就跟你说说。"

这时，何小山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舅舅，舅妈，你们说陈仲田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秋凤转过身来，语气温柔地问道："小山啊，你刚才说啥不对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何小山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回答："明卉家申请的明明不是春耕贷款啊，而且金额是3。8万。我家申请3万就说超权限了，怎么他家就不超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秋凤听到这话突然愣住了，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对啊！我家才贷了一万，更不可能超权限了。看来咱们都被陈仲田那个骗子给耍了，还有那个冯富元，肯定也参与其中。"

何小山被这番话惊得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超权限这事就是冯叔亲口跟我妈说的，难道。。。"

秋凤气愤地插话："你看看，这个冯富元胆子也太大了，连你妈都敢骗！"

这时何玉亭看了看何小山，轻轻拉了拉秋凤的衣袖，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说："这事别把我姐扯进来。"

秋凤不服气地反问："怎么了？当年不是你亲口说的吗？咱爹不同意姐嫁给他，就是因为他太会算计人。现在他俩又走得这么近，你作为弟弟不该提醒姐小心点吗？"

何玉亭偷偷瞄了眼何小山，压低声音对秋凤说："现在两个人都单身了，我这个当弟弟的能说什么？"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时何小山跟上来，犹豫地问道："舅舅，那我那个贷款的事。。。"

何玉亭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小山一眼，语重心长地说："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有什么打算的话，早点去找那个小郑好好谈谈。"

何小山立刻明白了舅舅话里的深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秋凤看着何小山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山，这事你可得抓紧了，别耽误了正事。”

何小山重重地点点头。三人继续沿着绿水村的街道往前走，周围的景色在他们各怀心事的步伐下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给这略显沉闷的氛围增添了一丝生气。秋凤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对何玉亭说：“哎，你说那个郑立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内情呢？”

何玉亭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应该不至于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你可以让小山去探探口风。”

何小山听到这里，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如果能从郑立成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许自己的贷款问题就有转机了。他握紧拳头，暗暗想着，一定要尽快行动。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烦恼而纠结。秋凤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天快黑了。”

三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心中却依旧被那些未解的问题所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