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成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地回答:"不买东西。"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我是来还上次那盒烟的钱的。"
佟会玲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歉意,压低声音说:"老环,这事真不怪我。谁知道这次任主任查账查得这么仔细呢?连三块八的烟钱都查出来了。"
环成武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不怪你。"
佟会玲忍不住笑了,打趣道:"哟,老环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平时连一毛钱都要计较的。"正说着,何玉芬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见环成武在店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打招呼:"成武也在啊!"
环成武一见到何玉芬,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堆满了笑容,眼睛都亮了几分:"玉芬来买东西啊?"
何玉芬点点头,对着环成武和佟会玲说:"给我拿瓶酒吧。"
佟会玲熟练地问道:"要好一点的还是便宜点的?我们这儿新进了几种不错的。"
何玉芬想了想:"照着七八块钱的选一瓶就行,不用太贵的。"
佟会玲从货架上取下一瓶包装精美的酒递过来:"这个酒大家都挺爱喝的,口感不错,六块八。"
何玉芬爽快地应道:"行,就这个吧。"说着低头开始掏钱包。
这时环成武突然伸手拦住她,语气殷勤地说:"小佟,你把那盒烟的钱也算上,我一并结了。"
佟会玲又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老环今天可真是大方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拿出计算器,一边按一边念叨:"三块八加六块八,一共是十块六。"
环成武从怀里掏钱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家里来客人了?怎么突然要买酒?"
何玉芬回答:"没什么客人,就是想请贾书记吃顿饭,商量点事情。"
听到这话,环成武掏钱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钱包己经掏出一半,又塞了回去,手却一首按在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说话也怪怪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要请贾书记吃饭?为什么?"说着,两只手放下来又扣在一起,不停地搓着,显得局促不安。
何玉芬察觉到异样,关切地上前一步:"成武,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环成武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有点头晕,可能是发烧了,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何玉芬一脸疑惑,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刚才看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要不要去找高医生打一针?"
环成武连忙后退一步,摇头摆手:"不用不用,真的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何玉芬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要是真没事,那我可走了啊?"
环成武呆呆地应着:"哎,哎,你走吧,路上小心。"
何玉芬提着酒离开后,环成武还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首到完全看不见了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像尊雕塑一样。佟会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环,魂儿都被勾走了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啊?啊。。。。。。"环成武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对佟会玲说,声音有气无力:"小佟,就算十块钱吧,先记我账上,改天一起结。"
佟会玲撇撇嘴,一脸嫌弃:"六毛钱也要讲价啊?还不给现钱。算了算了,看在老顾客份上,就按你说的,算你十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