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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村民攀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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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民家里，一明两暗的房子，一间王乐民两口子住，另一间是女儿王丽丽的屋子，但现在里面堆满了大枣。堂屋大半间也被大枣占据，刘玉芝往门外推着、倒腾枣筐，边倒腾边话里带着气，两口子的话中带出了火药味，她埋怨王乐民：“你也趁机会贷点款。”

王乐民看她一眼，不情愿地说：“你说得轻巧，陈仲田是个黑包公，咱家以啥理由要贷款？”

刘玉芝提高声音埋怨起来：“我不管，反正你得把钱贷回来，亏谁也不能亏我闺女的生活费。”

王乐民抬脚踢翻了一筐大枣，筐里好的烂的大枣滚了一地，大叫着：“亏亏亏，就知道亏。这孩子让你惯得，啊，毕业就在城里漂着，一分钱赚不来，还得家里倒贴。”

刘玉芝打了个愣，旋即指责起来：“冲我发什么火？没销路还收这么多大枣？”

“怎么多了？才几户种枣树的呀？”

“幸亏就几户，要是多几户听你的种上枣树，咱家就得散伙。”

“你讲理不？农民就靠种点地，孩子上高中学费都交不起，更甭提上大学了，我劝他们种枣树贴补家用不对呀？”

“你想当好人，结果咋样？赚钱人人有份，赔钱就咱一家，拉一屁股饥荒，谁领你情了？”

“我是村长，帮大伙是应该的，用不着谁领情。”

“你倒是拿出村长的样子，把枣卖了呀，别都烂到家里。”

王乐民也觉得理亏，住了声。

二

去往绿水村的路上，冯富元推着自行车，郑立成跟在后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冯富元拿出老师的样子，即有卖好，又有显摆：“绿水村离单位才一里多地，站在村头就能望着咱信用社，不用骑车子，走着就行，换别的村，光路就够你跑的。”

“谢谢冯师傅，陈主任为啥说绿水村又穷又复杂？”

“这个村呀还真不好说，自然条件差、村民素质也不咋的，还有村干部……小郑啊，这不是咱信用社管的事呀。”

郑立成奇怪地看了看冯富元：“为什么？”

冯富元道：“咱信用社是管钱的，把钱管好就行了。”

郑立成若有所思：“哦，那，咱社以往春耕贷款怎么发放？”

“好放，找村支书，照他说的每户贷款数放就行了。”

“对呀，村干部最了解各家情况呀。”

“嗯，往后办业务啥的，别犯到陈主任手里，那是个黑包公，让他抓住，有你好受的。”

“谢谢冯师傅，我也看出来了。”

“咱们先到村里的杂货店买兜子，算盘和笔，那是杨浩老婆佟会玲开的，咱社在这买东西记账，互相照顾呗。”

郑立成点点头，两人卖完东西，继续向外走。

布着水气的田野，在阳光下显出彩虹的光，一条弯弯的河水顺着街道边流过，这就是绿水河了，绿水村的村名由此而来。冯富元骑上自行车，后边坐着郑立成，郑立成背着个新背包，眼睛不经意地西外看着，两人往前走，路过李有财家门前，明卉正在低着头洗衣服，郑立成觉得面熟，没等他细想，自行车过去了。

三

李有财家屋里，李老二愁容满面坐在炕上，唉声叹气地和李婶唠着嗑。

李老二举着空旱烟杆，很有远见的样子，说：“有财不去也没错，咱家当初借高利贷是冯富元搭的桥，他是信用社的人，贷款的事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