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弋发现每次说到正统血脉的时候沧溟都会露出一种极度愤恨的表情,果然此刻他一手握住自己断掉的手腕,满脸冷汗咬牙切齿的皱眉不语。
那黑衣人偏头很随意的瞧了沧溟一眼,他有些狐疑的道:“正统?血脉?”
沧溟瞧了他一眼,转过身,一语不发,负气离开了慕弋的房间。
“你这样养狗,也不怕他随时反给你一口。”慕弋瞧着沧溟离去的背影道。
那黑衣人起身走了两步,他道:“他不是狗,是狼,是狼就有野性,跟在你身边就随时都会咬你。想让他听话,就要随时敲打,把身上的野性都磨没了,时间长了,他就算想咬人也连牙齿都露不出来了。”
慕弋盯着他,试图在那黑衣人身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一无所获。今晚的闹剧结束了,他累了,又有点想睡了,可是那黑衣人却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于是慕弋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苍玄揪的褶皱的衣襟,他道:“你又打算来忏悔些什么?”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他道:“我想忏悔的事情太多了,若是要我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去忏悔,那我也就没有其他时间做别的了。”
慕弋笑了笑,他道:“所以呢,你留在这里是又想和我说些什么?”
那黑衣人轻笑一声,他走到门口,只留给慕弋一个黑色的背影,他道:“苍玄明日就要来了,好好休息吧。”
慕弋脸色一变,他刚想开口,可是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苍玄明日要来?
苍玄明日就要来了?
慕弋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是那黑衣人在门口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坐在床上打坐静心。
这几日的淡定平和,被这一句话打的稀碎,他心里有点害怕,但又有一丝不可遏制的期待,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让苍玄来这里,现在还不是时机。
可是心里的感情却默默的期待着、惊喜着、甚至期盼着苍玄现在就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以为前一阵云惜之出事,他失去苍玄的消息那几日是他重生归来最思念最想见苍玄的时候,可是这几日,他表面装得古水无波,但是他的心里却如同火烧一般,急切的疯狂的想念苍玄。
想念苍玄宽大温暖的怀抱,想念苍玄握着他的手微笑,想念苍玄在饭桌上给他一点一点布菜,想念苍玄那双上挑带着柔情的凤目,甚至想念苍玄经常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狼族的大氅,想念苍玄给自己束发,想念、特别想念,十分想念,想念的他经常一个人发呆,满脑子都是那个一身黑衣长袍,左肩带着狼族披风的男人。
静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慕弋觉得自己嗓子都干哑了,可是他依旧没有丝毫的困意,思念,情感,让他变得越来越清醒,让他变得越来越理智,让他变得困意全无。
慕弋缓缓的睁开眼,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三更半夜,万籁俱静。慕弋嘴角微微扯了一个微笑,真是一个搞事情的好时间。
小时候他在雪龙山,有时候也会半夜睡不着觉,他脑子里全是新创的剑法招数,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导致最后越想越精神,精神的直接翻身坐了起来,很不得出去耍上一套剑法。
他睡不着,起来便去到处惹事,拍醒了华晋和郑熹,带着两个迷迷糊糊的师弟去山上抓兔子山鸡,把抓来的兔子山鸡全都养在范子真的洗髓池里,兔子山鸡泡了一晚上的灵池,第二天早上范子真去洗髓池修炼,一进去看到的全是一双双红着眼睛的兔子和拍打着翅膀的山鸡,那兔子山鸡吸了灵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瞧着他。
他气得把那一只只泛着金光的兔子和山鸡轰出来,那兔子山鸡吸了灵气,见人就咬,满山乱跑,追着各种弟子,有时候跑的慢的还会被那山鸡咬到屁股,痛的哎呦哎呦的乱叫。
范子真罚慕弋华晋郑熹三个人一起去把这些兔子抓了,等他们把兔子都抓完,今日一整天的课程也都结束了。
没过几年,因为有一只兔子灵性极高,外加上在洗髓池染了不少灵气,居然几年光景便修成了人身,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可能是因为修炼太快的后遗症。
慕弋起身,这几日养精蓄锐,身体的行动能力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至少可以走动了。他没有多穿,尽管现在已经有些冷了,他也是只单穿了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