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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鹏对着这几行字,看了又看。
夏雨菲说的都是心里话,他看得出来。
也只有夏雨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连任月芬都不会说。
任月芬让夏雨菲给杨鹏说,因为这样的话太伤感情。
反过来,没有一定感情基础的亲朋好友,不可能给他说出这样的话。
任月芬让夏雨菲说,而这些话从夏雨菲的嘴里说出来,杨鹏感到竟是这样的温馨和妥帖。
夏雨菲说得太对了,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现在都已经是几千万人口大省的副省长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还有什么可迁就的?
你要对得起这个位置,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否则你肯定有隐藏的私欲,肯定还有放不下的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为了继续满足你膨胀的私欲,达到你想往的目标和位置,也许你会丧失掉身上最好的品质和最突出的优点。而当真的达到那个位置和目标时,你也许就已经不是你了。
你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你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就算你真的到了更高的位置,对你来说,那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
杨鹏,清醒清醒吧!
如果真像任月芬说的那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缩手缩脚,坐失良机,那连你现在的位置也属于德不配位,有名无实。
振作起来,杨鹏!
夏雨菲说的话,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也只有夏雨菲才会给你这么说。
因为夏雨菲心里真的有你!
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你,也没有任何可担心的。
……
此时,卧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
妻子在门口轻轻地问了一声:“杨鹏,是你吗?”
“是我,瑞丽。”杨鹏应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的?”妻子睡意蒙眬地问。
“刚刚进屋。”
“怎么坐在沙发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挺好的,就是想安静一会儿。”
“锅里还有给你留的饭菜,你吃点吗?”
“不用,我一会儿喝口水就行。”
“保温杯里有给你温着的热牛奶,就在茶几上。”
妻子一下子打开了客厅的灯。
两人相互注视着。妻子王瑞丽像是突然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他:“杨鹏,你怎么了?”
杨鹏木然地看着妻子:“怎么了?”
“……这才几天,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妻子哽咽了一下,紧接着就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