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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宗教改革与德国农民战争(第2页)

8月,路德发表名著《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公开书》。这是路德的政治纲领,是德意志的独立宣言。他大声疾呼:“让他(教皇)免除那难堪的租税和搜刮,并且将我们的自由,权柄,财富,荣誉,身体和灵魂交还给我们;让帝国成为名实相符的帝国……”[17]为此他提出27条建议,主要内容是:不向罗马缴纳上任年贡和一切其他收入,取消罗马任命德国神职人员的权力,驱逐教皇使节,成立德国教会法院作为本国最高上诉法院,教皇没有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力(取消皇帝吻教皇脚、为他扶缰引马的污辱性规定),神甫可以自由结婚(或不结婚),废除圣职买卖,反对奇装艳服,取消礼拜天以外的所有节日等。他无情地揭露了罗马教廷的奢侈腐败,说那里“有买卖,交换,贸易,撒谎,欺骗,偷盗,奢侈,卖**,奸诈,和其他各种亵渎上帝的事,甚至敌(反)基督者的统治也不能比这更无耻”[18]。路德的悲剧在于只强调反对教皇,而且还不许使用武力,却不反对割据势力的代表诸侯,有时还加以美化,抛弃运动中的下层人民。如此怎么能实现德国的中央集权和国家统一呢?这是软弱的德国资产阶级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

路德在公开书里,揭露罗马伪造的神职人员是“属灵等级”、其他人是“属世等级”的谎言,指出凡是基督教徒都是真正的“属灵等级”,因为大家有共同的信仰。他接着说:“一个皮匠、铁匠、农民,各有各的工作和职务,但都是被授予圣职的神甫和主教。”[19]这是他对“基督教徒皆教士”思想的第一次明确表述。大家都是在上帝面前权利平等的教士,显然是资产阶级平等思想的反映,是进一步否定以教皇为首的教阶制和教会的传统伦理观念,具有深远的影响。

1520年10月和11月,路德先后发表《教会被囚于巴比伦》和《基督徒的自由》。前者专论圣礼,后者论述“唯信称义”和“基督教徒皆教士”,合起来说是路德的宗教纲领。天主教会复杂的七项圣礼,被他否定五个:严格说来,“上帝的教会只有两个圣礼,即洗礼与圣餐礼”[20]。伊拉斯谟看到以后说,分裂不可挽回了。对于洗礼和圣餐礼的解释,路德也与天主教会不同。[21]路德对其他几项所谓圣礼做了深刻的批判。他说,拿婚配为例,古人有,非基督教徒也有,而且有些结过婚的基督教徒比非基督教徒还坏,算得上什么圣礼呢?“但是这种由神所定的生活方式,被人邪恶的法律所桎梏所拨弄,我们要说什么呢?天哪!罗马暴徒的卤莽真是可怕,他们任意拆散并配合婚姻。试问人类就是为着臭钱的缘故,供这些人任意百般戏弄的吗?”[22]路德认为《基督徒的自由》是基督徒生活的总纲。他在这部书里提出不再使用“教士”一词,因为一般信徒与教士没有区别,没有必要再将它用在少数人身上。

1520年6月,教皇正式签署宣布路德学说为异端的训令,并罗列41条罪状,限期路德在60天内承认错误。[23]然而,教皇完全打错了算盘,他低估了德国的民族情绪,而路德正是觉醒了的德意志民族的代表。人们撕毁训令,或借口错传圣旨,予以抵制。10月,路德给教皇写了第三封信,称罗马教廷腐败不可救药,并第三次表示决不承认错误。12月20日晨,路德当着几百名学生和市民的面,把教皇令、教令集等果断地投入火中烧掉。他边烧边说:“正像你一心折磨上帝一样,让永恒之火也折磨你。”围观者高唱赞主歌,又为被烧毁的教皇令唱送葬曲。这件事对德国和欧洲震动很大。恩格斯给路德的行动以崇高的评价,称之为焚烧教谕的革命行为,并把它同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向教会的权威挑战从而解放自然研究相提并论。[24]

五、沃尔姆斯帝国议会和路德的思想发展

1521年的沃尔姆斯帝国议会是对路德的严峻考验。他经受住了考验,并把宗教改革事业推向新高峰。

当时,德国的民族情绪极为高涨。有人说910的德国人支持路德,剩下110持中立态度的人高喊罗马教廷该死。教皇认为,要制服路德必须求助于德国的世俗权力。皇帝查理五世(1519—1556年在位)是一个罗马正统天主教信仰的卫道士,而且在反对法国的斗争和西班牙的宗教法庭(专制统治的重要工具,但又受制于罗马)两个问题上有求于罗马;他有德国人的血统(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之孙),却没有德国的民族感情。经过一番秘密的接触,双方在1520年年底达成交易,决定第二年召开沃尔姆斯帝国议会,共同对路德施加压力,以便绞杀宗教改革运动。

教皇和皇帝原想不经正式审判就颁发一道谴责路德并焚毁其著作的敕令,但遭到帝国议会的抵制。议会在给皇帝的备忘录里表示,不经议会同意就发布敕令谴责路德,后果不堪设想,应当发出安全通行证召路德来沃尔姆斯,听听他的申辩,最后再由议会做出决定。皇帝只好同意议会的要求,但又表示决不同意讨论教皇的权威,至于德国的委屈他将亲自向教皇转达。1521年3月初,皇帝发出安全通行证,但又下令各地收缴路德的著作,制造恐怖气氛。路德清楚地知道,尽管有安全通行证,去沃尔姆斯仍有生命危险,胡斯就是带着皇帝的安全通行证被烧死的。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路德决定前往。行前他给朋友写信表示,如果遇害,希望朋友继续传播与忠实捍卫真理,然后高唱他亲自创作的充满胜利信心的赞美诗前往。赞美诗有一段是这样的:

亲戚货财可舍,

渺小浮生可丧,

他虽残杀我身,

主道依然兴旺,

上主国度永久长。[25]

海涅正确地称马丁·路德是敢于同敌人勇敢战斗的宗教界的丹东,称他的赞美诗是“宗教革命的马赛曲”。恩格斯也称它是16世纪的《马赛曲》。[26]

1521年4月16日上午,路德在近2000名沃尔姆斯人的簇拥下,乘一辆马车浩浩****进入沃尔姆斯城。第二天,他面带微笑走进议会会场,站在皇帝面前。会议主持人大声叫喊,要路德承认错误。路德低声回答,要求宽限时间,以便认真考虑。18日,路德说:“除非用《圣经》里的箴言或明白的理性证明我错了,否则我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主张的(因为我不相信教皇,也不相信宗教会议,大家知道它们经常出错,而且互相矛盾)。我忠于我引证的《圣经》,我的良心向着上帝之道。我不愿也不能承认任何错误,因为违反一个人的良心行事既不诚实也不可靠。”[27]

路德的申辩多么好啊!他第四次,也是当着皇帝的面,在帝国议会这样隆重的场合,公开宣布决不承认错误。会场发生激烈争论,无法继续进行。路德返回住处,大批群众向他欢呼,并将双手举向头顶表示胜利。沃尔姆斯市民纷纷走上街头狂欢,庆祝胜利。1521年4月26日,路德在萨克森选侯和著名的帝国骑士弗兰茨·冯·济金根的安排下秘密离开沃尔姆斯,5月4日抵达瓦特堡,并改名换姓,蓄起发须,过着“真正基督徒的自由生活”。5月26日,皇帝正式签署剥夺路德政治权利的帝国敕令,即《沃尔姆斯敕令》,宣布路德是顽固不化的异端分子,限期捉拿,将其著作彻底焚毁。敕令像教皇令一样,根本无法执行,更无法阻挡路德思想的传播。

路德在瓦特堡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即将《圣经》译成德文。他的译文严肃认真,含义准确,常为翻译一字用去几周时间,走访群众,反复琢磨。他是德国的语言大师,为德语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在分裂割据的德国,语言的统一也是加强各地联系的纽带。恩格斯说:“路德不但清扫了教会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而且也清扫了德国语言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28]

1523年1月,路德写信给萨克森的莱斯尼格居民,要求他们按福音原则成立宗教公社,选举自己的牧师,着手建立比较民主的路德教组织。

1523年3月,路德发表《论世俗政权:对世俗政权服从的限度》,提出世俗政权只管生命财产,不得干涉宗教事务,为两者划定权力界限。这是政教分离思想,是近代主权国家观念的萌芽,在政治思想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路德在《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公开书》《论商业和高利贷》等著作中,主张政府干涉不正常的经济生活,限制某些商品进口(丝绸、香料、金器等贵重的商品)以防货币外流是符合国家根本利益的。马克思称他是“德国最早的国民经济学家”[29]。

路德还是一位有影响的教育家。他一再号召彻底改革教育制度、教学内容和方法,尊师重教,实行义务教育,办好图书馆,为国家和人民培养有用的人才。

沃尔姆斯会议以后,革命运动进一步深入。1520年12月初,维滕堡的市民和学生带着刀冲进教堂,把神甫从讲坛上拉下来。路德化装潜回维滕堡观察,于第二年1月发表《劝基督徒勿从事叛乱书》,引证《圣经》说“上帝禁诫叛乱”,攻击有人“草率从事”“违反福音”。维滕堡的革命群众不顾路德的刹车警告,继续走自己的路。1521年12月底,一批闵采尔的追随者来到维滕堡多次讲道。1522年3月初,路德回到维滕堡,接连八次讲道强调一个“爱”字,说维滕堡人太“激烈”了,“太过火”了,没有爱,上帝必降灾于此,使之变成罪恶城。害怕群众运动,把维滕堡说成是罪恶城,至少是自外于革命运动。至于他鼓吹的抽象的“爱”,在包括封建社会在内的阶级对立的社会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它只能“表现在战争、争吵、诉讼、家庭纠纷、离婚以及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尽可能的剥削中”[30]。

骑士鉴于路德越走越远,便单独举行暴动,企图用武力实现自己统一德国的目标。

六、骑士暴动

乌尔利希·冯·胡登(1488—1523年)是德国贵族的理论家,弗兰茨·冯·济金根(1481—1523年)是德国贵族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二人共同领导了1522—1523年的骑士暴动。

1522年8月13日,济金根召集莱茵、士瓦本和法兰克尼亚的贵族在兰都开会,结成“兄弟同盟”,宣誓互相帮助维持秩序,实现德国中部骑士的联合。济金根任盟主。8月27日,他以触犯上帝和皇帝陛下为理由向特里尔大主教宣战。9月初,济金根率领6000多雇佣兵从厄贝恩堡出发,向特里尔进军。9月7日,济金根的部队包围特里尔,并向当地市民散发声明,说明这次行动不是封建内讧,是为了“把他们从反基督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带给他们福音和自由”。

济金根的军事行动,震动了德国。谣言不胫而走,有的说他想当选侯,也有的说他想当皇帝。皇帝查理五世不在国内,巴拉丁伯爵领导的帝国枢密院派人去劝诫济金根,同时号召邻邦诸侯出兵反击。济金根的答复是:他要在帝国实行一种新制度;他拒绝帝国法院的裁决,而要由一个士兵组成的正义法庭用枪炮去辩论。

骑士暴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得不到市民和农民的支持。骑士争取不到同盟者,自己孤军暴动,必然被强大的诸侯击败。济金根连续猛攻坚固设防的特里尔不克,他派人招募的援军也没有到来,而巴拉丁伯爵和黑森伯爵的3万部队却迅速赶到。1522年9月14日,济金根被迫撤兵,回到自己的城堡固守待援。诸侯联军先收拾济金根的盟友,甚至美因茨大主教因为许可济金根的人马通过也被罚款。1523年4月,诸侯联军用重炮猛轰兰德施图尔,济金根身负重伤,不久死去。而他盼望的援军一个也没有到来,兰德施图尔只有投降。济金根的27个城堡被几个胜利的诸侯瓜分。胡登逃往瑞士,第二年病死在那里,年仅35岁,除一支笔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骑士暴动的主流是反对诸侯和教皇进而实现德国的统一,是进步的,是16世纪德国革命的组成部分。骑士暴动失败以后,骑士阶层只能更深地依赖诸侯,不再是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伟大的农民战争爆发时,除个别骑士与农民一起坚持反对诸侯和教皇的斗争外,大多数骑士与诸侯一起镇压农民起义。马丁·路德起初给骑士暴动以崇高的评价,后来见势不妙,急忙与暴动脱离关系。

七、托马斯·闵采尔的初期革命活动

托马斯·闵采尔(约1490—1525年)是德国历史上最优秀和坚韧不拔的革命人物之一,是其理想和计划使后人惊惧的卓越的农民、平民革命领袖。

闵采尔生于德国矿业中心哈茨的施托尔堡,家世和出生年代所知寥寥。据说父亲是农民,在闵采尔童年时就被施托尔堡伯爵迫害致死。1506年,闵采尔进入莱比锡大学,勤奋攻读哲学、神学。他精通《圣经》,懂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还会为人治病。1512年,进入法兰克福(奥得)大学,获神学学士。有人说他曾在维滕堡大学读博士学位,但缺乏资料证明。1513—1515年,闵采尔曾在哈勒和阿舍斯勒本任教师和见习神甫(弗罗泽修道院),并组织秘密团体从事反对马格德堡大主教的活动,开始攻击天主教的弥撒和仪式。1516年,升任弗罗泽修道院院长,旋即又去不伦瑞克的马蒂尼中学任教。

1517年10月,路德贴出《九十五条论纲》,点燃了宗教改革的熊熊烈火。闵采尔十分敬仰并积极支持路德,可能去过维滕堡。1519年4月,路德派他去尤特博格进行反对教皇党徒的斗争,但遭敌人追捕;路德又安排他去奥拉明德暂住。1519年的莱比锡辩论,他很可能参加了。闵采尔在奥拉明德期间,如饥似渴地阅读了著名的神秘主义者约阿希姆和陶勒的著作,获益匪浅。1519年在波伊蒂茨任修道院忏悔神甫期间,又读了许多哲学和历史书籍,寻求宗教改革运动中提出的种种问题的答案,并在寻求和探索中逐渐形成自己的宗教政治观。

1520年4月,闵采尔经路德介绍去茨维考,担任该城首任新教牧师。茨维考位于从纽伦堡到莱比锡和北方的商道上,工商业发达,盛产啤酒、呢绒、亚麻布,附近不远有著名的银矿,被誉为“萨克森的珍珠”。闵采尔到茨维考后,经常接触工人和下层群众,同在他们中间流传的再洗礼派关系密切。他们认为,既然路德讲过圣礼的核心是信,那么婴儿不可能有信,对他们施洗当然无效,应到成年时再施洗礼,故称“再洗礼派”。再洗礼派宣传“末日审判”即将到来,要消灭一切不敬上帝的人,建立只有洗礼和圣餐的人间天国,即“千年天国”。他们表面上与世无争,苦修苦行,实际上却反映下层群众对社会现状的不满。他们经常遭到搜捕和残酷迫害,到处流浪,但仍勇敢无畏,继续热情地宣传他们的主张。

1521年6月,闵采尔一行出现在布拉格。有人说他去那里是为了避难,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当时爱尔福特附近有个修道院请他去教拉丁文,月薪30佛罗林,完全可以过舒适的生活。为什么不去呢?捷克的空气紧张,市民和农民运动高涨。捷克又是塔波尔派的故乡,有光荣的革命传统。闵采尔去布拉格的真正目的是与捷克的革命运动建立联系,学习他们的经验,以促进德国和世界革命的高涨。11月,他在《布拉格宣言》里明确表示:“要继基督的卓越战士约翰·胡斯之后,使响亮的号角发出新的歌声”;“我所考虑的是至高无上的真理,我所咒骂的是不敬上帝的家伙,我来到你们美好的土地上,就是要认清并消灭这些家伙,亲爱的波希米亚弟兄们哟,容许我这样做,并且帮助我吧。我保证你们得到莫大的荣誉:革新使徒的教会将在这里创建,并将扩展到全世界”。[33]

在《布拉格宣言》里,闵采尔号召上帝的“特选子民”,不要“一味死背圣经”,要“根据理性加以确证”;“不要祈祷哑巴上帝,而要祈祷活的、会说话的上帝”[34],以免上当受骗。强调理性,强调遵从活的、会说话的上帝,是闵采尔宗教观的核心。他认为,信仰,或者说圣灵,其实就是理性,就是活的、会说话的上帝,它存在于人的“心脏、皮肤、毛发、骨骼、脑髓、精华、力量和能力中”[35]。因此,人人可以有理性,包括非基督教徒在内;通过它,人人可以升天堂。在他看来,《圣经》对信仰来说是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它可能有错误,所以不能一味死背《圣经》,应懂得“真正的圣经”“活的上帝”,即理性。闵采尔也讲天堂,但它不在来世,就在今生,基督徒的使命就是建立人间的天堂。既然没有来世的天堂,当然也就没有来世的地狱。除人的邪念外,也没有魔鬼。基督就在这个世界上,他同我们一样也是人,只是先知和师表。上帝的意志就是不为自己而为社会谋福利,那些为私利而损害社会的富人和剥削者则是不敬上帝的人。信仰的神秘、天堂的欺骗、地狱的恐吓,这些基督教甚至一切宗教的骗人外衣,被闵采尔剥得精光。恩格斯说:闵采尔“利用基督教形式宣讲一种泛神论……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接近无神论”,显然是“革命的宗教观”。[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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