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南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儿?”
程乙笑了笑没说话。
“挨顿揍能记这么久,达成目的的同时又能恶心我,你挺厉害。”
邢南也没再追问,顺嘴就把这个话题给揭过了,“你那老师也是没有的事儿?”
“没,我从来不说假话。要不是因为我老师我可能会捅得更过火点。”程乙承认得倒是坦然,
“针对你的成分肯定是有的,非重大过错开不掉我,我总不能仗着职务之便欺负人家真患者,刚好你又出现了。”
“我也没那么…那个的吧,除了他我没敢逗别人不是。”
“那是因为但凡换个人你都得挨揍。”邢南说着,没怎么避讳地捏过谢允的手,“那时候我没心情跟你计较,你现在再试试?”
“那还是别了。”程乙说,“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了你吧。”
“我有点儿想骂你。”邢南顿了顿,“谢允。”
谢允立马抬头道:“脸呢?”
“哎你俩……算了。”程乙看了眼时间,拉着行李箱起了身,“反正这种事儿做了被捅出来,我是别想在这行混下去了。”
“算我欠你俩一个人情,以后去淮城玩可以找我。”
程乙的背影里透着点儿疲惫的单薄,手边的行李箱看着不过二十寸,他却像是走不动似的,一步步走得挺慢。
“他的意思是以后不回来了吗?”谢允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吧。”邢南说,“也正常,榆城这地方留不住人。”
程乙这人本来就挺神的。
第一面印象就那样,算不上什么能太深交的朋友。
关于他为什么铁了心要离职、
为什么不能正儿八经走程序、
为什么一定要搞臭自己名声、
邢南没问,也没什么兴趣问。
但谢允却因此想得有点多。
他轻啧了声:“这么久了还是说走就能走的吗。怪不得这么多年发展不起来的…是不是来了的最后都会走。”
“我是榆城人。”邢南说。
我家在榆城。
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不走。
明明他什么意义明确的话都没说,但是放到这里,又好像什么都已经说了。
“啊。”谢允应了声。
邢南的指尖不轻不重地从他手心上未好全的伤口上划过:“担心这些不如担心下到锦城了第一顿吃什么。”
“其实不是因为这个。”手心的触感麻麻的,略微还带着点痒,谢允蜷起手指反扣住他的手,“我可能有点儿杞人忧天。”
因为要去锦城比赛,他这两天在网上搜了些相关的资讯。
那方他没走过的世界太大了,比先前从邢南的描述中管中窥豹的、比他浅薄认知脑补的、都要大得多的多。
谢允不害怕邢南离开——
哪怕他真要走,除了老妈的病,自己也没什么非留不可的牵绊。
要真舍不得他难道还不能去追吗?
但是谢允不知道邢南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
或者说……
他打心底里就觉得邢南不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