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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期间,仪欣又吃了钮祜禄氏给她做的梅糕和酥油茶,起身前去更衣。
秋日盈满桂香,仪欣走在小径间別有一番意趣。
富察府的宴会厅临近后园,后园处有一片假山,潺潺流水里飘著些许瓣,颇有“落有意隨流水,流水无心恋落”的意味。
“福晋,妾身想跟福晋说两句体己话。”
章佳氏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仪欣扭头,“原来是四婶母呀,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章佳氏有些为难,看了看晴云。
晴云知道这是让她迴避的意思,可她只听福晋的话。
假山旁有个小亭,仪欣指了指,骄矜笑著说:“咱们去那喝盏茶。”
到了亭间,仪欣款款坐在石凳上,看著章佳氏给她斟上热茶,没有动,只等著章佳氏的下文。
实话实说,她和四婶母关係很一般,四婶母是个掐尖要强的人,又爱沾点便宜事,跟她也不常亲近。
她倒是挺好奇四婶母会说什么。
章佳氏有些拘谨坐下来,问了两句两位小阿哥,又嘱咐两句女人坐月子的事。
仪欣没有扫兴,还娇憨笑著道了声谢。
章佳氏见仪欣这副没心眼的模样放下心来,试探著打听道:“前阵子传出点风声,十四爷想娶钮鈷禄氏的思嫣格格为嫡福晋,福晋可曾听说了吗?”
仪欣笑眯眯说,“当时坐著月子,哪还能听到什么新鲜事。”
“思嫣格格是个没福气的,谁知突发恶疾,需到江南疗养。”章佳氏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福晋看琅华怎么样?”
仪欣一顿,凝视著半盏茶的杯盏,抬手就泼了出去。
这完全是愤怒催生的下意识反应,仪欣手还有点发抖,想起老十四的一些事情和后宅情况,看到章佳氏甚至有些厌恶。
仪欣:“谁是肥水?老十四吗?旁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四婶母倒是什么香的臭的都捡!”
章佳氏心里羞愤,想著仪欣的身份,面上还是尷尬笑了笑,说:“琅华这孩子心气高,见她的五姐姐和福晋都嫁到了皇家,求妾身跟福晋说说情。”
“究竟是谁心气高,四婶母心里清楚。”仪欣冷哼。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仪欣一拍桌子,气笑了。
“胤禵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让琅华嫁给他为嫡福晋,小小年纪面对孕育三女一子的舒舒觉罗氏?还是儿女双全的伊根觉罗氏?”
章佳氏爭辩道:“福晋自己嫁给亲王,自然知道这其中风光,琅华怎么就不能爭取一下呢?”
“风光?四婶母亲自嫁过去吧,看看有多风光。”
仪欣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晴云立马跟上来,她守在亭外,福晋斥骂声音很大,她也听到大部分。
刚路过假山,仪欣迎面撞上琅华,看著琅华清澈又渴求的眼睛,她顿住脚步。
“九姐姐…”
仪欣还没消气,唇色苍白,脸颊却气得通红,还是强忍著怒气,说:“十四阿哥绝不是良配,你不要听你额娘瞎说,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