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是个特別注重新鲜感仪式感的人,每篇开头两个大字,写得最漂亮端正,像是跃然纸上的孔雀,让人不禁莞尔。
只是后面两行总是乱七八糟,不像个样子。
胤禛皱眉翻看,最后这一页写得什么玩意?是有狗在后面撵著她写的吗?
笔锋歪斜,绵软无力,连学习的態度都这般敷衍。
他不悦撂下笔,皱眉端过茶盏喝茶,最后一页都不值得批改。
她实在不像话,他也並非要求她一开始就写的如米芾一般,好歹要乖巧认真。
只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胤禛还没抬头,一只孔雀笑意盈盈钻到他怀里,呜呜囔囔湿漉漉轻蹭他的颈窝。
“王爷,我都想你了。”仪欣抱著他的腰,耳尖微红,看著他在查自己的功课,表功得意问,“王爷,怎么样,我写得不错吧?”
仪欣的馨香扑了胤禛满怀,胤禛难察觉弯唇吻她的发顶,轻轻“嗯”一声,闭了闭眼,道,“確实有进步。”
仪欣憨笑,仰头要亲亲,还不忘恭维一句,“都是王爷教的好哇。”
胤禛:“……”
清风將她写得大字翻的哗啦啦作响,胤禛给仪欣裹了裹斗篷,目光接触到最后那歪歪扭扭的字,心间一嘆。
只盼出门在外,夫人不要提及本王的名讳。
……
仪欣这几日忙著酥阁的事情。
她和植寧合计一下,酥阁每月差不多盈利八百两,两人每月拿出来一百两银子,製成糕点,隨著每日剩余的糕点,一同分发给城南百姓。
也算是为酥阁积攒个好名声。
胤禛近几日忙碌,时常在书房议事到很晚。
夏刈:“王爷,京城来信了。”
胤禛拿过来没有看,便知已然心想事成。
拆开信封,果然如此。
老九被皇上关到养蜂夹道思过,归期不定;同时,没收全部私產,充公国库,为百姓祈福。
罪名也值得考究,並非窥探帝踪,而是…沉醉经商,与民爭利。
胤禛两指捏著信函,隨意放在燃著烛火上,抖了抖手腕。
鄔思道惊嘆一句:“王爷,实在是意外之喜。八爷党没了钱袋子,那跟骏马失前蹄无异啊!”
意外之喜?
胤禛挑眉轻笑,不做声。
书房外有女子说话声,胤禛起身示意他们回吧,自顾自阔步走出书房。
仪欣提著小橘灯,裹著披风来接胤禛回寢殿睡觉,胤禛自然而然接过她的小橘灯,將幽蓝色斗篷裹紧身边人,揽著她往外走,低头询问她冷不冷。
远远看著两人背影,鄔思道心头微动,王爷这並非不能近女色,这般想著不由得大喜。
王爷夺位唯一劣势便是子嗣和姻亲。
其他贝勒爷王爷在雍亲王这个年纪,嫡子均已开蒙,还有侧福晋格格姻亲纵横交错,更是不容忽视的助力。
这般想著,鄔思道又庆幸,沙济富察氏实在高门显贵,雍亲王福晋的身份让人无可挑剔。
仪欣白天不起,晚上撒欢睡不著,在庄子上生活散漫,好似成了习惯。
胤禛有意让她早睡,却每晚都禁不住她撒娇,最近夜夜都睡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