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康熙简直大喜过望。
谁懂天潢贵胄亲儿子,送到死对头家过年,还要留宿的心酸感?他是亲王啊,年年摆出一份上门女婿的做派,马齐不知有多得意。
康熙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高兴了,並不合適,轻咳两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去富察府过年了?”
“因为第二个好消息,”胤禛缓缓扯了扯唇,没有著急,反而主动给康熙斟了一盏茶,站在康熙身后,开口说道:“福晋有孕了,如今月份尚浅,便在府中安心养胎。”
“什么?”康熙端著茶盏,张了张嘴,吞吞吐吐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是你的吗?”
是你的吗?
胤禛哂笑,没说话,黑著脸转身就走,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还不如怀疑他居心不良。
康熙拉住胤禛,哪里这么大的气性,慈祥又急切笑著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几个月了?”
胤禛淡淡说:“刚满两个月,想著三个月前不宜声张,只告诉了阿玛,望阿玛年节之际添点喜气。”
康熙喜上眉梢,听著胤禛的话又觉得心中熨帖,鬆了口气,看著胤禛觉得格外喜爱,唤来梁九功私底下给四福晋大肆赏赐一批补品,敲打乾清宫上下不可胡言。
梁九功明眼看著,万岁爷竟是比陈贵人有喜还欢喜许多。
胤禛的心落到实处,不枉他次次试探皇阿玛,欲拒还迎三番四次提起再拒绝过继之事。
“你真是给朕一份大惊喜。”
康熙猛猛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哈哈笑著將剩下的红封扔给胤禛,“罢了,都给你的福晋吧,让她安心养胎,诞下阿哥,朕重重有赏。”
胤禛靦腆笑了笑,故意问,“阿玛喜爱皇孙,倒是比喜欢儿子更多些。”
康熙讳莫如深指了指他,这个皇孙可太关键了。
难不成是陈太医前阵子给胤禛扎得针有了效果吗?不然从前求子不得,这没两个月富察氏就有孕了。
梁九功整日给万岁爷伺候笔墨,对康熙的心意能揣测七八分,余光隱晦在康熙脸上流转,慢慢垂下。
纵横朝堂的四爷也是父凭子贵了。
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康熙决定今日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看,宫宴开宴后,宫嬪敬酒也好,宗亲祝辞也罢,几乎是来者不拒,乐呵呵饮酒赏菜。
胤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般岿然端坐,只想早些回府。
几个小宫嬪因著康熙格外高兴得了赏赐,偏著身子,握著绢帕低声说小话。
“万岁爷今儿为何这般高兴?”
“你没听说吗?延禧宫陈贵人肚子里的,听说是个阿哥,万岁爷老来得子,能不高兴吗?”
“听说还许了陈氏嬪位的位份。”
这话传到宜妃和德妃耳朵里,康熙年轻的时候,对於宫妃的位份极其吝嗇。
她们熬到妃位无一都是养育多个皇子公主,要不就是年长皇子颇有建树,这才母凭子贵,封了妃位。
德妃脸色有些不好,绢帕攥得紧紧的,胤禛改完玉牒,前朝后宫,哪个都敢来踩一脚她的永和宫。
贴身宫女怕德妃失了態,借著倒酒,俯身笑盈盈劝慰,“娘娘,咱们十四爷还有几日便要到京城了,万岁爷许了给十四爷娶福晋,到时候您等著抱金孙呢。”
德妃浅笑,温柔饮下一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