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
“我这一辈子卑怯软弱,没有把胤禩教好,也没本事自己养他,是我的错,让他长成这样冷血自私的模样,让他不懂怎么去疼爱一个人。”
“但是,这些不能让你来承受恶果。姚虞,额娘好像把你当女儿了,走吧,我的女儿,替额娘看看这世间山川,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
姚虞垂著眼复杂看著良妃,心里有思绪难平,疲惫和委屈的情绪如同山洪漫灌,她骤然嚎啕大哭。
“额娘,额娘…他欺负我,他真的欺负我,他给我用麝香避子,他任由年氏作贱我来抬高她,他想纳四福晋为侧室,不管我的死活,他拿我当物件,索求无度,我真的不想跟他过下去了。”
良妃用尽力气抱紧她,“我从小在宫里长大,没读过什么书,十几岁就做了皇上的妃妾,一直以来想得都是夫为妻纲。”
“可是…额娘都看在眼里,不想再说那些违心的话拴住你,走吧,额娘祝福你。至於对不起胤禩,我生了他,就一笔勾销了。”
…
姚虞慢慢走在宫道上,眉眼通红,衣袖下的手死死攥著良妃给她塞的一捆银票。
她腕间清透碧绿的玉鐲在夕阳下有些萧条。
雍亲王府。
暮色渐沉,檐角灯笼刚亮起暖光,胤禩便提著灯站在正院的书房门外,指尖攥得发白,青石地的凉意透过黑靴渗进来。
仪欣隔著窗张望胤禩的身影,拉著胤禛一起看。
胤禛无奈搂著她的腰,防止她在软榻上掉下来,刚刚还有气无力闹著肚子疼不做功课,有热闹看,比谁都积极。
“苏培盛,告诉老八,郭络罗氏不在这,让他赶紧回去。”
苏培盛哈腰,小步匆匆出去,走到胤禩面前,恭敬重复胤禛的话。
胤禩闻言,环顾四周,苦笑著低头跪了下来。
苏培盛大惊,赶紧跪下,膝行到胤禩旁边想著扶起他,“哎呦,八爷,您这是折煞奴才了,八爷。”
胤禩低著头,岿然不动。
仪欣瞪大了眼,这…八爷跪下了。
胤禛抱著仪欣,把她在软榻上放好,冷著脸大步走出书房,站到胤禩面前,“出去跪。”
“四哥,姚虞向来跟四嫂关係好,你知道她在哪,你帮帮我,帮帮我。”胤禩咽下眼泪,哀求道。
仪欣在胤禛身后探出头来,叉著腰冷哼说:“八爷就是事后诸葛,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胤禩跪著,是,他不让她有孕,被姚虞发现了,但是,他只是怕姚虞有了孩子要离开。
“姚虞有孩子会带著孩子离开,四嫂,我知道你在帮她,她在哪?”
“你还有脸问?!你是畜牲吗?你给她下药!她那么喜欢孩子!她那么想要孩子!”仪欣嘶吼著,衝出来就甩了胤禩一个耳光。
要甩第二个,胤禛適时拦住,打一下过过癮得了,不然她今晚得气得睡不著。
胤禩最后是被“请”出去的。
这是没办法练字了,胤禛牵著仪欣往正院走,仪欣还是心绪不寧,想著姚虞的遭遇,也想著她做的梦。
胤禛扶住她的肩膀,弯腰与她平视,轻声问:“仪欣今晨在烦恼什么?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