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胤禛没有心慈手软,转手给隆科多回敬了一份大礼。
——隆科多连同佟佳氏一族贪污受贿的证据。
隆科多看著莫名其妙出现在床头的帐册,手颤抖一下,翻看间更是惊愕万分。
胤禛遒劲的字跡落在帐册最后一页。
“隆科多舅舅,本王不是黄口小儿,若是再行试探之事,这帐册便会出现在皇阿玛御案之上。”
隆科多如鯁在喉。
“来人,来人。”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昨夜可曾有人进入內室?”隆科多沉声问。
小廝纳闷:“不,不曾,奴才给您守夜,不曾有人来过。”
隆科多將帐册藏在身后,“跟二房那边商量一下,將三格格嫁出去,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
入宫,胤禛没有去乾清宫,反而直接到永和宫给德妃请安。
德妃温柔笑著看向胤禛,“老四,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胤禛背著手立在殿內,薄唇轻启,吩咐道,“都出去,本王跟额娘有话要说。”
殿內侍奉的丫鬟闻言恭敬离开,只有德妃的贴身丫鬟还站在德妃身后。
德妃蹙眉,过继之事,胤禛求到她面前,她都不会放手。
“怎么了?”她和缓问。
胤禛没有管那个小丫鬟,温和笑一下,“额娘跟皇阿玛自请改了儿子的玉牒吧,別让儿子动手。”
德妃攥紧茶盏,不再偽装,斥骂一句:“老四,你这是不孝!本宫不会同意的。”
胤禛垂眸弯了弯唇角,“额娘,老十四不日便要外放川陕,额娘晚去一日,儿子便剁掉老十四一根手指头,额娘晚去一旬,儿子便拆了老十四一条腿。”
德妃如遭雷劈,当即站起身来,“混帐,你…你怎么敢?你这是要谋害兄弟啊。”
“嗯。”胤禛笑意稍敛,稍加思索后同意她的说法。
德妃神色慌张,捂著心口握住身侧丫鬟的手,硬撑道:“老四,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幼时,额娘是无可奈何,后来你十一岁回到额娘身边,老十四太年幼,额娘確实偏疼他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等你…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会理解额娘的。”
胤禛笑了笑,垂眸看到腰间的平安符。
“儿子不需要有孩子便知道疼爱一个人,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对她好,所以,儿子理解额娘。”
德妃说不出话来,那些她的无心之言和自以为瞒过胤禛的事情,重新晾在日光下,她开始掉眼泪,悔恨地看著胤禛。
胤禛温和道:“额娘,儿子下手没轻没重,老十四的事情,您可以赌一把儿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胤禛转身便要离开。
“不,不要,本宫去说。”德妃失態喊出声来。
胤禛垂眸笑笑,“额娘和皇额娘姐妹情深,昨夜皇额娘好像给额娘託梦了吧?您不忍皇额娘无后,忍痛割爱,愿將儿子记在皇额娘名下。”
又是荷盛开时节,胤禛身上紫色蟒袍在阳光下泛著粼粼金光,他不疾不徐往乾清宫走。
“哎呦,王爷,您来了。”小泉子迎上来,“万岁爷在书房等您呢!”
康熙见到挺拔俊美的儿子阔步走进来,慈爱笑了笑,“免礼吧,沐休还要进宫来陪朕,你有心了。”
胤禛垂了垂眼,撩袍跪在康熙面前,委屈巴巴开口:“阿玛,您是不想要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