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仪欣当即点头,深更半夜,她开始后悔没亲自甩李四儿一巴掌,说什么王爷倚仗隆科多。
胤禛拉著她坐起来,牵著她走到她的小桌案前,勾唇笑:“来,我教你,给皇阿玛写信,就说隆科多的妾室欺负你。”
“啊?”仪欣呆愣仰头,“要不你来写吧。”
胤禛站在仪欣身后,双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用,我来说,你来写。”
“好。”
仪欣觉得很新鲜,仰头期待看著胤禛。
胤禛垂眸想了想,模仿著仪欣的口吻,道,“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王爷了,怎么什么样的人都能来欺负王爷?”
“前阵子佟佳氏府上送来一堆破铜烂铁……今日隆科多打发个妾室…”
“皇阿玛若是不为儿臣做主,儿臣自己回富察府找阿玛去了。”
仪欣觉得王爷每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义愤填膺奋笔疾书。
胤禛只草草说了几句,便含笑旁边给她磨墨,任由她自己说她想说的话。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凭空而起一道惊雷,胤禛在她的身后顺手掩住她的耳朵,仪欣往身后靠了靠。
“王爷,我根本不害怕了。”
“本王记得某人晚上被雷声吵醒,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哭。”胤禛揉了揉她的耳朵,“若不是本王睡眠浅,还不知道身边人哭成了包子。”
那时候刚成亲没多久,她半夜害怕,又想著他要寅时上朝,就自己抹眼泪。
仪欣倚在他身上,轻哼,“我现在胆子变大了。”
胤禛弯唇,捻了捻她的耳垂,见不打雷了,继续替她磨墨,她写信,总是嘰里咕嚕很多话,车軲轆似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夏雨落深檐,京城別庄的田地里冒著水泡泡,乾燥的地泛起土气。
紫禁城却风雨飘摇。
深更半夜,大雨滂沱,康熙已经歇下了,永和宫的宫女慌乱说德妃突发恶疾,求他去看看。
他早已安寢,雨又大,只说传太医。
过会儿,永和宫的掌事太监说德妃快要不好了,康熙这才深更半夜摆驾永和宫。
德妃没什么不好的样子,就是哭。
康熙面色沉沉坐在软榻上,看著德妃仓惶痛哭。
德妃已经不知道说的什么了,她的枕边,突然出现了老十四的一截手指,是老四,肯定是老四,她明明让万岁爷改玉牒了,他为什么不放过老十四。
“皇上,臣妾想见老十四,皇上,您宣他进宫吧,臣妾现在想见见他。”德妃哭著说。
康熙拧眉,烦躁万千:“明日朕宣他入宫,如今这个时辰,他要入宫是要逼宫吗?”
“不…不是,万岁爷,您给老四把玉牒改了吧,別让他祸害臣妾和老十四了,求求你,他会害死老十四的。”
康熙掐著她的脖颈,怒喝道,“贱人,你在说什么?朕的儿子也是你能詆毁的?!”
“没有,没有,万岁爷,老四说要剁了老十四的手指,拆了他的腿,您看,他已经拆了老十四…那里…手指…万岁爷…”
康熙將德妃扫落在地,胸膛起伏不定,“她说什么呢?什么手指?”
只有给德妃守夜的宫女看到了那截断指,如今到处找,都没有。
丫鬟磕磕绊绊说,“回万岁爷,娘娘枕边有一截断指…娘娘说是四爷把十四爷的手指剁下来了,哭著说改玉牒,要见万岁爷。”
梁九功应声问:“断指在哪里?”
“没…没有…找不到了…”小丫头一个劲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