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胤禛语气依旧淡淡的,显然是不想掰扯,晨光隔著树影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光影斑驳,仿佛落下金光。
傅文朝著胤禛走一步,笑眯眯感慨一句:“雍亲王四爷真是运筹帷幄,朝堂上打得都是漂亮仗。”
傅文这话说的確实不假,胤禛人在別庄,朝堂上的事情决胜千里之外。
且不说老九倒台全然是他一手操纵,从一开始,胤禛为老九求情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引导康熙关注国库空虚,又给康熙惩戒老九寻得冠冕堂皇的藉口——与民爭利。
不仅解决了康熙的难题,如今那笔不菲金银,一半进了国库,一半在雍亲王私库。
老十四在夺嫡阿哥之中,序齿最小,本是夺嫡人选最不得关注。
八阿哥倒台之后,老十四本想借著乾清宫前大闹和引胤禛跪宫门为老九求情这两件事,將水搅浑,浑水摸鱼。
兄弟情义或许有,但老十四怎么可能单纯是个莽夫?
当天夜里,老十四胤禵想冠冕堂皇拉胤禛下水,为老九求情,然而,胤禛看到他就已权衡利弊,不然,以胤禛四平八稳的性格,加之又是在他的別庄里有层层暗卫,胤禛別说受伤,便都没可能老十四胤禵打起来。
老十四可谓诸事不顺,如今还在府中禁足呢。
胤禛淡淡抬眼,“或许吧。”
富察傅文不管雍亲王的冷淡,每时每刻都是和顏悦色的,仿佛戴著一层优雅迷人的假面,风度翩翩。
“王爷做事太狠,微臣总怕小九跟著您吃亏,有些话不得不说。”
“傅文大人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胤禛看著傅文自然挑眉。
“四爷並非从前,微臣也不单是您的臣党。您如今…”傅文皮笑肉不笑,说著说著突然噤声。
你刀尖舔血,可別让我妹妹哭著心疼啊。
话外之音,都是聪明人,不用点破。
胤禛攥紧佛珠。
目光不觉望著马背上笑靨如的娇憨人儿,仪欣也看到他了,明媚笑著朝胤禛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
半晌,胤禛对富察傅文认真点点头,轻轻“嗯”一下。
脑海中闯入她心疼呜咽眼眸,他猛然惊醒般看清楚现在的生活,他近日猛兽扑食般撕扯权財,如之前数十年一般,无所不用其极浸淫朝野,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受伤,不在意外省办差多久,处理公务时可以废寢忘食。
他的生活里只有权力,冰冷且麻木。
他过惯了身后空无一人的日子,回头看一眼,仪欣在冲他笑。
他还有她,只有她。
……
午膳吃羊肉锅子。